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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氏还在打量着子桑蕴,见她皱眉便猜到她与祁酌关系不一般,于是开口道:“让桑姑娘你见笑了,恂真他自小脾气倔,他爹脾气也不好,两人在一起总是吵。”
说完,她叹气,“唉,真不知道这可怎么办是好。”
她装的倒是一个好继母的样子,像是真的为继子和丈夫的关系发愁,子桑蕴看破不说破,点头道:“无妨,太傅在京城,祁大人在通州,两人日后就算想起纠葛都没什么机会。”
栗氏看她一眼,笑道:“恂真孝顺,日后成家了要把他爹和弟弟都接到京城去的。”
她缓了缓,继续道:“我们家虽然小门小户,也是知道孝字为大,桑姑娘,你说对不对?”
栗氏一句话栗要拐十个弯,子桑蕴听得明白,也装作不懂,转头看祁酌沉着脸出来了,衣上还有被茶杯砸过的痕迹,留下了很大一块水印。
子桑蕴心中暗道太傅的父亲脾气实在是太坏,都活不久了还朝着儿子撒气,当真不怕气急攻心人没了。
她问道:“太傅,您可受伤?”
祁酌摇摇头,“未曾。”
然后他看了眼栗氏,眼底满是冰冷,径直牵起子桑蕴的手,“我先送你回院子休息吧。”
子桑蕴小小软软的手被他握着,隔着一方帕子,没有真正肉碰到肉,却令人感觉像是浑身上下都被包裹住了,无法言说的炙热。
她悄悄挣扎了一下,动作小的可怜,像是不情不愿的模样,实际上是在掩饰羞涩。
太傅太奇怪了,太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够牵她的手呢……
两人离开,祁林才怒冲冲出来,栗氏连忙上前安抚,“好了,大人您先别气了,把他气跑了,多划不来。”
祁林冷哼道:“我是他老子!我想打他就打他,想骂他就骂他!这个混账东西,我当年就应该掐死他,让他和他娘一起去死!”
栗氏眼睛转了转,“大人,您可看见那和恂真一块儿回来的姑娘?我听说是京城信国公府上的表小姐,国公……是一品爵位吧。”
闻言,祁林皱眉,“管他什么一品二品,跟着一名男子这么不清不白在一起,就是一个荡、妇,要是告到官服,定要将两人浸猪笼!”
栗氏道:“我的意思是,恂真若和她成亲,日后也算是成了信国公府的亲戚,我们甄儿……以后指不定也能认识一两位高门贵女。”
祁林的怒气平息下来,摆了摆衣袖,“算了吧,不指望他。”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里也充满着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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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子桑蕴即将暂居的院子,祁酌看了眼陈设,再次开口道:“臣送殿下去住客栈吧。”
子桑蕴摇头,“我不去,万一我去了他们欺负你该怎么办!”
祁酌失笑,像是安抚她,“不会的,他们欺负不了臣的。”
子桑蕴扭了扭帕子,想起来方才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扭捏道:“你爹不是都要死了吗,怎么还脾气这么大?他会不会打你?”
为了宽慰她,祁酌撒了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个谎,“臣的父亲……自然不会打臣,或许正是因为命不久矣了,他才会有戾气吧。”
这么说也有道理,子桑t蕴便不再追问,待丫环收拾好了院子,便去歇了个晌,晚上栗氏的丫环请她一道儿去用晚饭。
在饭桌上,除了今日见过的祁林与栗氏之外,还有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挨着祁酌坐,很是拘谨的模样,若无意外,便是祁酌的继弟。
子桑蕴径直坐到了祁酌的另一边,她还带了个布菜的丫环。
那丫环根据子桑蕴的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她想吃什么,然后夹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看的栗氏等人一愣一愣的,这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吃个饭都要人伺候。
祁甄倒没关注子桑蕴,而是一门心思扑在哥哥身上,给哥哥夹菜,添汤,十分殷勤,但祁酌的反应却是淡淡。
祁甄有些失落,他不明白为何祁酌不喜欢自己,在他的印象里,哥哥读书好、品性好,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现在还在京城里做太傅,是他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存在,他想同哥哥亲近一些,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最后只能自己闷着头扒米饭。
他在模样有些搞笑,子桑蕴猜他还在读书,也猜就算栗氏对祁酌不好,也不会在祁甄面前吐露分毫。
一桌饭大家吃的心思各异。
子桑蕴吃不惯祁府厨子做的菜,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等到回了院子,却见祁酌提了一个食盒过来。
她好奇,“太傅,你提的是什么?”
祁酌垂眸道:“臣见殿下晚饭时似乎没什么胃口,便去镇上北方人开的饭馆为殿下提了两道菜回来,您尝一尝?”
不得不说,祁酌的确是细心,子桑蕴又吃了半碗饭,饭后,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消食,洗漱后便睡下,一夜无梦。
次日午饭后,子桑蕴耐不住无聊,便带着白雨出门了,买了些零嘴回来。
到了祁府门口,她看见有个衣服上有几块补丁,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儿,正蹲在地上玩小球,周围一个看顾的大人都没有。
子桑蕴过去看了眼,这小女孩儿生的好看,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就像个小苹果一样,她蹲下身来,“你在玩什么?”
小女孩儿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眼没有别人,才怯怯道:“我在玩小球……”
她说的小球就是一个木疙瘩,在地上滚两圈都滚不动的那种,子桑蕴小时候也有玩具,却没玩过这样的。
她支着腮问,“你多大了,叫什么?”
小女孩把球揣进怀里,“我四岁了,姐姐叫我瓶瓶就行。”
子桑蕴找了个阴凉地儿站,让白雨把装着冬瓜糖的油纸包打开给瓶瓶吃,问道:“你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巷子里?”
瓶瓶看着冬瓜汤咽了咽口水,却没去拿,“我娘在给别人洗衣服,我没爹,我娘说爹爹出门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话落,子桑蕴心里咯噔一下,怕勾起她什么不好的回忆,但见瓶瓶一脸天真的模样,稍微松了口气,哄她道:“你这球能不能借我玩一玩?我拿糖和酥饼同你换?”
对瓶瓶来说,她只有这么一个玩具,是很珍贵的,糖和酥饼她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也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