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晋江文学城独家 - 太傅,你好凶啊 - 风吹起游鱼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27晋江文学城独家

27独家

这还是祁酌第一次见子桑蕴如此打扮,只是她的长相太过娇美,纵使男装,也不像。

溪卫正喝着酒,看见外甥一动不动地朝着对面花楼望,咳了两声,“小孩子别不学好,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一旁的友人闻言大笑,“你这外甥不会还没去过花楼吧?”

祁酌答两位长辈的话,“未曾去过,也不想去,方才只是看见熟人了。”

溪卫这才满意,“这才对,也劝劝你那朋友,少喝花酒多读书多练功,这样才身体好。”

祁酌则是看了眼桌上已经又空了的酒壶,“舅舅少喝些,仔细我告诉舅母。”

溪卫:“诶!你这小子!”

友人又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怕夫人。”

·

朝乐说的好地方果然是好地方,这还是子桑蕴头一次来花楼,她抿着唇,一会儿目光落在舞姬扭动的腰肢上,一会儿落在那边美人衣衫滑落的肩头,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一个胡姬正在台上跳舞,她的动作火辣充满热情,叫人移不开眼,又有几个穿着薄纱的女子正招待着客人,各个都是风情万种。

朝乐见她这幅没见识的模样,将她拉着往楼上走,“楼上有个最美的,我今日必须带你见见。”

子桑蕴的确是早就想来了,这会儿怎么也看不够,听说还有最美的,立刻跟上了朝乐的步子。

她心里不禁在想,最美有多美呢,一直到真正见到玉娘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世间竟然当真有如此美人。

玉娘的美不在于皮相,更在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柔与媚的风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见到她大抵都会目不转睛,难以抵抗。

玉娘显然与朝乐是旧识,她的一双眼落到了子桑蕴身上,捂唇轻笑了,眼底也有一丝惊艳,“倒是极少见这般娇俏的小娘子呢,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也跟着徐大小姐来了奴家这花柳地寻乐子?”

朝乐推了推还没缓过神的公主表妹,答玉娘道:“这是我母亲家的小表妹,刚进京城没多久,我母亲叫我带她见见世面,我便将她带来了,你也少说这些客套话,将你这儿的好酒好菜都上上来,还有那青柳,叫她来唱曲儿,我最喜欢听她唱了。”

玉娘拢了拢头发,懒散散坐起来,“得嘞,徐大小姐的吩咐,奴家自然要办好。”

等玉娘出门了,子桑蕴拉了拉朝乐的衣袖,红着脸道:“她真好看。”

朝乐喝了一口茶,“你也好看。”

她说的是实话,公主表妹国色天香,是哪哪儿都好,不过她也不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短暂的拘束过后,子桑蕴很快便适应了下来,她也学着朝乐的模样一手搂着一个美人儿,左边美人喂她喝酒,右边美人喂她吃葡萄,这当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的滋味。

玉娘凑近,娇笑道:“怎么样小娘子,我这儿好不好玩啊?”

“好玩,”子桑蕴笑,“玉娘你这儿当真是好地方,我下次还来。”

寻常官家或是世家的小姐都太端庄,爱谈风雅,但玉娘这里的姑娘却是极其热情豪放,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例如此时,玉娘许是嫌热得慌,脱掉了外边的一层轻纱,露出两只白皙的肩头来,拿扇子打着风,一边抱怨,“你喜欢就好,日后真的得多来,伺候你们可比伺候那些臭男人舒服多了,那些男人们呐,手脚不老实,眼睛也不老实,只花个陪喝酒的银子,总想方设法捞些便宜。”

玉娘说着,面上嫌弃之色越重,赶走了子桑蕴旁边的一个美人,坐到她的身边来,“我同你讲,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惯会使一些伎俩,你日后可千万不要被骗,我这楼里前几月就有个姑娘寻死觅活要跟着一个书生走,我劝了劝,她不听,便随她去了。”

故事讲到这里,必定结局不尽人意,子桑蕴好奇,“然后呢?她与那书生可成亲了?”

虽是这般问,她心里却也大概有个猜测,不明说,等着玉娘讲。

玉娘叹口气,见这小姑娘好一番天真可爱模样,忍不住在她胳膊上的软肉上轻捏了一下,“那姑娘赎身都是用的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跟了那书生后两人都是一穷二白,没过多久,书生就偷偷卖了她,换钱回乡了,我前几日在人牙子那见到了她,险些没认出来。”

险些没认出来是什么模样呢?瘦的跟竹竿似的,眼睛瞎了一只,手烂了,脚断了半截,耳朵也听不见了,活着有时候还没有死了痛快。

子桑蕴不说话,她在宫中长大,很多事情尽管都避着她发生,但不代表她没见过,记不清是哪一年的一个暴雨夜,有个宫女浑身是血走在宫道之中,后来听白雨偷偷同她讲,那个宫女是陈德妃宫里一个太监的对食……

后来还有一些话子桑蕴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太普遍,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只要是男的,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东西。

纵使她的父皇,一位人人称赞、敬仰的明君,也不算一位很好的丈夫。

对于玉娘的话,子桑蕴心里替那位看走了眼的姑娘惋惜,同时心里更加坚定了不要成亲的想法,就算要成亲,也该是和一位知她懂她敬她爱她的夫婿,而不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人。

见她走神,玉娘以为自己吓到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甜果酒,“小娘子别怕啊,那是她自己识人不清,怪不了谁的,再说了,来我这花楼的能有什么好男人,对吧。”

想到什么,子桑蕴脑中忽然清醒过来,像太傅这种正人君子,一定从来没有来过花楼吧!且先不说有御史台的人盯着,光是看他,就不像那种会来此地寻乐之人。

子桑蕴搂着玉娘,心中忽然有个想法。

临近回府时,趁着朝乐去散酒气,子桑蕴拉住玉娘,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儿金锭给她,“玉娘,你平日里都是用什么招数应付那些男人的?”

玉娘的目光从她脸上巡了一圈,没急着接金锭,而是道:“小娘子你有喜欢的人?”

子桑蕴也不否认,只道:“我想找人来试一试他,看他能不能中美人计,要是他中了,说明此人不可靠。”

而太傅不仅不会中计,还会对使用这种计谋的人不齿!

这下子,前有长辈的不满,后有太傅自己的不愿,光是想想祁酌届时的神情,子桑蕴都险些乐出声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玉娘把钱接了,然后从屉子里取出一本名为‘花魁宝典’的书,“这便是我的绝招,只要能抗住这种诱惑的男人,一定可靠!”

见朝乐回来,子桑蕴叮嘱玉娘不要告诉旁人,然后便先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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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卫喝酒通常是不醉不休,祁酌守着他,等到他喝醉了,便将人带回了府,时辰已经很晚了,二更已过,太傅府的马车和公主府的马车同时停在门口。

子桑蕴正看花魁宝典看的入迷,一下车就看见了正要回府的祁酌,只觉得是天赐良机,于是走过去,问道:“太傅,你可知我的缺点是什么?”

晚风轻柔地拂起她的裙摆,如一朵在夜间绽放的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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