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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十六)

初中(十六)

“这位小朋友就是你的同桌吧?”

麦望安擡起的脚后跟又悄悄落了下去。

宿纯然松开他的胳膊:“嗯,我同桌。”

女人朝他们走来,每一步都很轻,轻到没有声音,但又重到每一步都狠狠地踩在麦望安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上面。麦望安凝神屏息,看见女人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在后门的窗户上看见的感觉一样,她的气场很强,甚至要比他在想象中的还要强得多。

他一个二十几岁的灵魂,在宿纯然母亲的面前,也被打回一个十几岁且不知所措的孩子。他强装镇定道:“阿姨好,我叫麦望安,和宿纯然是同桌,也是生物课代表。”

他从来没对别人这么具体地打过招呼。

“你好。”

她扬起一个笑,笑容底下到底会在猜测什么.麦望安全然无知,他现在只知道路将宁说过的话,一定要避开女人的眼睛。

空气中流动着尴尬,麦望安垂下眼,然后又挑起来,偷偷去看身旁的宿纯然。

宿纯然的脸上没有面对母亲时的轻松,反倒是满脸凝重。

两人彼此对视时,麦望安眨了眨眼睛,试图用无声的动作提醒宿纯然说说话。

最后宿纯然也没有张口,麦望安的阿嫲突然出现在三个人的身边,她看起来很喜欢宿纯然的母亲,见着面又与女人聊了起来。

“你家娃娃学习好,我孙子不行,他得好好跟你家的这个宝贝学习才能进步。”

“您说这话可就是让宿纯然骄傲了,说不定是望安故意隐藏实力不让你们发现!”

麦望安听见她这么说,陡然毛发直立。

宿纯然不合时宜地打断面前两个女人的谈话:“妈妈,你一会儿去哪儿,阿公家?”

女人的视线扫过麦望安,思忖一二才说道:“我的任务还有点儿小尾巴,我得回去抽时间完结了它。你阿公说想你了,让你这个周末去看看。我听望安的奶奶住的地方和你外公家离得不远,你要不和望安的奶奶一起回去?奶奶很喜欢你,你也陪陪同学。”

她说完,阿嫲就邀请道:“是啊,要是没有事情就来找乖乖玩儿,人多热闹啊。”

麦望安不知道女人打得什么算盘,不由得攥紧衣摆,看向宿纯然:“你要来吗?”

宿纯然眼珠来回转了几圈:“好……”

——

这是宿纯然第一次来麦望安家。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在阿嫲递来一杯水后迅速地伸手接过。他从坐上阿嫲的三轮车后话就很少,除了老人老抠找话题,他从不主动开话,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很谨慎,连阿嫲都说他太过于拘谨了。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想吃什么就告诉乖乖,让他去帮你拿。”阿嫲说道。

宿纯然点头,目送阿嫲开门离开,转头看向同样很尴尬的麦望安,好奇地问:“你的小名为什么要叫乖乖?每听一次都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像小狗狗。”

“你才像小狗呢。”麦望安笑道,“你刚才怎么没有问我嫲嫲,她能给你解答的。”

宿纯然笑着摇摇头:“不太好意思。”

听到他这么说,麦望安暗笑,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合理地引出自己的话,却突然听见窗外一声猫叫,那声音正是无常传过来的。

来不及多想,他看向放下水杯朝窗外张望的宿纯然,就要出去把无常撵到无人处。

可他刚站起身,阿嫲就抱着猫进来了。

无常是一只很乖巧的猫,尤其是它窝在阿嫲臂弯里时,就像一只假猫,一动不动。

就是这样温顺地蜷缩在怀里的猫,在注意到沙发上坐着的宿纯然时,黑色的瞳孔瞬间占据双眼的白,不仅是耳朵警惕地向后折去,紧绷的身体也竖起来,毛发根根直立。

麦望安见状,随即扭头看向宿纯然。

宿纯然没看他,而是继续与猫对视着。

抱着猫的阿嫲立即察觉到无常不对劲的变化,还没等她仔细观察,臂弯一轻,无常轻盈地跳下去,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弧线,像飞扬的灰尘,落在地上也没有一点儿声音,转眼间就融入自然中,无影无踪。

阿嫲拍拍手臂上的猫毛,余热还在提醒着她无常的存在感:“这小东西,真胆小。”

宿纯然这才抹去刚才的情绪,含笑的双眼掠过面色沉静的麦望安:“我是生人嘛。”

和煦的光芒已然爬到头顶,从屋内向外望去再也不见太阳,电饭煲里的米饭散出阵阵香气,把屋里不饿的人也熏得垂涎起来。

喝完最后一口水,被阿嫲强行留下用饭的宿纯然坚持要去他阿公家,一再推脱掉阿嫲的挽留,并保证以后常来这边看望她,这才让阿嫲善罢甘休,不情不愿地让人送客。

“看看你这孩子,来家里就难道是为了这么一口水喝?”临出门,阿嫲还抱怨着。

麦望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宿纯然身后,将他送出大门。

既然无常他都已经见到,一猫一人之间的状态麦望安也尽收眼底,麦望安自认为他已经了然。既然如此,这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将人留下吃顿饭也不是不行。

若能把人再领回去,阿嫲看着也高兴。

“你真不在这里吃饭了吗?”麦望安问。

宿纯然回头:“不了,我去阿公家吃。”

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可真热,麦望安后退到门角的阴凉处。

他看着宿纯然若无其事地伫立在阳光下,细碎的光为其全身镀上一层闪耀着的金边,像金光闪闪的佛像,比得上世界所有的万丈光芒。如此一比较,麦望安只觉得自己头顶压着的不是阴影,而是一片成见,是对这个朋友复杂情绪的呈现。

而往后,再追忆此景,他虽然面上无动于衷,但内心早已潸然泪下,因为事实就是当初所想那般,宿纯然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送别了宿纯然,麦望安回到客厅,阿嫲已经把米饭盛好,满桌的美味就是为了招待宿纯然,可惜最后只有祖孙二人能够品尝。

饭桌上,阿嫲讲起来宿纯然的母亲,字里行间透露着对那个女人的喜欢,在讲到女人的职业时,她让孙子看齐宿纯然,还让他与宿纯然一定不要闹僵关系。老人家的认知单纯浅显,就是想着以后在学业上,她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妇人也帮不上麦望安什么忙,麦望安又不是像沈从意那样,出生在高知家庭,有一对有能力的父母,除在金钱上能得到家庭的帮助,其他方面就得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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