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这不是翻墙入室
此刻的郑小姐，心情格外好，阿三已经把事情办妥，回来交差了。在阿三的眼里，她仿佛是一道明媚的光，笑容是那么炫目，宛若高高在上的神，一个正视的眼神都是施舍。在他荒寂的人生里能遇见如此一道光，真是此生幸运。他站在院子里，微微弓着身体，待脚步声走远，才敢抬眼偷看，目送郑小姐的背影犹如盛放的花朵一样离开，此地只留下她来过的花香。
回到客厅她倒了杯红酒缓缓上楼，路过书房的门口，丝毫没有停留，踩着轻快的脚步，直接回到了卧室。
酒后微醺，面色如桃花，半躺在床上身姿妖娆，心情十分明快。丝绸睡衣，勾勒出动人曲线，在卧室昏暗的灯光里，宛如一幅油画，煞是撩人。
项东又是过了十二点后才推门进来，虽然最近事情繁杂搞得自己很疲惫，可还是代替不了心累。这些天，他不想面对她，也无暇顾及她。
今晚和往常一样，他仿佛又成功把自己累到无福享受这美色盛宴，全然不顾这人间尤物，麻木的绕到床的另外一侧，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关闭自己这边床头的台灯时，还不忘记把身体转向外面，背对这朵盛开的桃花。
女人此刻还没睡，闭着眼睛观察着项东的一举一动。等他又如往常一样，丝毫不顾自己的感受，仿佛对着一具死尸一样上床睡觉，她又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那怒火带着嫉妒和怨恨，又如毒蛇喷射的毒液一样，迅速的布满了她的全身。
女子睁开眼睛，看向黑暗，眼底比这深夜还黑，心中暗想：哼！项东！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再给你安睡一晚，我看你明早看到新闻，对我，还能是如此这么无动于衷？！
想罢，狠狠地拉上被子盖住自己，默念着天早点亮。
医院这边，金哲扶着江波出了病房地门。刚一出门，金哲立刻松开了手，还没出戏的江波被迫站直了身体。
金哲压低声音，装作严厉的问：“搞什么呢？快说吧，怎么回事儿？”
江波不忘回头看一眼关好的病房门，巴不得离这炼丹炉远点，蹑手蹑脚的说：“那边说。”手指着不远处。
金哲暗笑这是什么大事，给他吓怕了，好奇的跟他走远了几步。
江波还在不时地看着病房门，搞得金哲更是好奇刚才这是发生了什么，好在金哲扶着他的时候看他摔得不轻，先问正事儿：“身上这伤怎么弄得？要不要处理一下？”
“哎，不急。”江波压根不理会这点小伤。
“也行，看你也死不了，先说正事儿。”金哲只要看他活着，就总是忍不住揶揄他，江波习惯了，从来不生气。
略一沉思，江波开口告诉金哲今晚救萧蔷的实情。省略了他每天晚上下班，都翻墙进去萧蔷家花园去“看望”萧蔷的前几天的情况，就单独说了今天。可是他说出借着金哲的名义混进门卫，翻墙到花园的时候，还是把金哲惊得一蹦多高。
金哲失声喊出：“翻墙入室！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江波吓得赶忙捂住他的嘴巴，心想：好在两个人身高相仿，自己还要健硕些，否则这家伙指不定还要瞎嚷嚷啥大实话。
江波赶忙辩解道：“入什么室？那是花园！是室外！是院子！你国外呆久了吗？说不会中国话了吗？词典里的词是这么用的吗？”
金哲赶紧打开江波的手，夫人此刻可还在呢，他可不想被小护士们证实了他是江波的绯闻男友。也四下看了下，没好气的说：“我给你特权让你进小区，可不是让你这么干事的啊！”
江波一看这货这样说，反而恶人先告状了，说：“不是你说你跟萧蔷是亲戚，这身份反而不好治疗，让我帮你的吗？我得去观察她为什么突然病情加重了啊？”
金哲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无语反驳，心想总是被这厮弄得牙根痒痒又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认输：“继续说，重点！”
江波露出狡黠的一笑，知道自己这波又赢了，继续说：“我今天跳进去，看了半天，发现她今天不在家，”话还没说完，金哲盯着他的目光，给他盯愣了。
“你的意思是？其他时候她在家？”
金哲慢慢说完，江波脸上的表情丰富了。他知道自己就不能跟这哥们说谎，想省略都不行，他总能一下戳穿他。无奈之下，牙一咬，开始耍无赖。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了？不听我不说了！你啥都自己诊断去！”
“行行行，我不说话，你说。”金哲被他这表情逗笑了，他知道自己又成功戳破了这大尾巴狼。
“说到哪了？”江波还满脸不高兴的耍赖。
“她今天不在家。”金哲苦笑配合。
“对，我等了半小时还是不见她身影，发觉不太对。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绕到前门拜访。我去车上换了这件外套，然后敲门见阿叔说了你的名字，还出示了我的工作证和照片。阿叔对我很信任，然后带我进客厅候着，他去找萧蔷，开始他说小姐最近精神不好，都在卧室躺着，然后去叫，不会儿他慌张出来，说才发现萧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了，就唤来一个叫小桃的姑娘，那姑娘也说没见。”
金哲听到江波想的这么周全，准备还挺充分，看来对帮自己这件事还真是挺上心，一直满意的听着，没有打断他，可是听到小桃的名字时，眉头拧了一下。
江波继续说：“好在阿叔多问了句小桃，喝斥她在干嘛？怎么也不知道跟着小姐，忘了她的责任了吗？小桃好像很怕他，就说自己在院子里晒老夫人留下的东西，没顾得上看。阿叔听到‘老夫人’三个字才恍然大悟，说小姐怕是想念外婆了，不然好端端的让晒老夫人留下的东西干嘛呢？”
“我那时候顾不上多想，让阿叔给医院打电话以我的名义找肖医生陪救护车过去华章路路口。我等不及他打电话叫司机再开车绕路送我过去，情况也不明朗，那时候告诉你也没用，就自己先跑过去了。”
金哲并不知道江波小时候的身世，他认识江波的时候，江波已经认祖归宗了，江波也没特意跟他提及。所以上次吃饭问起萧蔷除了华府路的住址，还顺口问起华章路，金哲也没多疑，就直接告诉他华章路要拆迁的筒子楼最深处那栋是萧蔷外婆家。现在听来江波好像对那一带好像是很熟悉啊。可他依然没有打断他，这时候也没询问，只是说了重点：
“我以前没在阿姐家见过叫小桃的姑娘。阿姐身边一直就两个人：阿叔还有闻妈妈。他们两人的孩子是个儿子，儿媳也不叫小桃。”
江波也不再耍无赖，他又想到萧蔷险些跳楼的惊险，面色和举止恢复了稳健，听了金哲的话表情开始凝重起来。两人略一沉思，回到正题。
“萧蔷的病症严重到要自杀的地步吗？”江波先问。
“自杀？”金哲一惊，“电话里不说是身体虚弱晕倒的吗？”
“喏。”江波给金哲看了看自己的摔伤，又撩起裤子给他看了看膝盖的瘀紫，把救下来萧蔷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并解释，电话里不方便说的原因。还特意提醒他萧蔷现在思绪有些混乱，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她甚至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处于清醒还是处于幻觉。
金哲听完低头沉吟了片刻，抬起脸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他上前紧紧抱了一下自己兄弟。江波也没夸张的喊疼跟他玩笑，他明白这是金哲的谢意，通过这有分量的拥抱，已经传达到了，所以他也抬起一只手，绕到他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两下。
金哲心里庆幸：他没看错自己的好兄弟，这个表面看起来行为处事不怎么靠谱的公子哥，实际上很沉稳、心细，也重情重义。他跟阿月陪萧蔷去过筒子楼，知道那里救人有多危险。心中不禁对他的感情更深了几分！
他松开手，不想让江波觉得自己这么煽情，又在他没受伤的肩头轻轻了搥了一拳，笑着说：“不错啊，这么快就报答了阿姐的救命之恩了！”声音里有些粘糯，显然他还没压抑住刚才波动的感情。
江波本来受不了他这样正式的一本正经，听到‘报答阿姐”四个字更加头大。他表情严肃的凑近金哲低声说：“萧蔷姐姐对我好像有误会，等下你得帮着我解释一下。现在我说什么她也不信。”这是他今天说了半天，第一唤萧蔷姐姐，其他时候都是直呼其名。
金哲想到进入病房那不对的气氛，虽然时间很短，但是空气中的紧张味道还是很浓，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包在我身上。”
萧蔷见到妹妹来了，情绪慢慢稳定，针水的作用也有点显现，精神比刚才好多了。
金哲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萧蔷闭着眼睛半靠在病床上，萧月正拉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在她胳膊上轻轻的按摩，两人并未言谈。金哲无论什么时候看妻子都一脸宠溺，此刻看到妻子这么细心的照顾阿姐，眼里的宠溺更是浓了，他见妻子回头，便招手唤她出来。
萧月站起来俯身在姐姐耳旁说了几句话，只见萧蔷没有睁眼，微微点了点头，她拍了拍姐姐的手，轻轻放到被子里就转身，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金哲把萧月拉到江波处，把江波跟他说的话更精简的说了一遍，只从他替自己登门拜访说起，然后还撩起江波的衣服证明萧蔷确实有自杀企图，让萧月意识到萧蔷病情的严重性。
萧月听完，吓得脸色苍白，手指的温度都冰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