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冬至那天,景逐年往车后备箱放了一堆东西。庭树侧头看去,都是些给他爸妈爷爷用的,什么按摩器,助睡眠的香薰和牛奶,甚至还有他自己做的小饼干。
庭树忍不住问:“你每次拿那么多干嘛,他们都不缺。”
小饼干是景逐年早上尝试做的,他发现除了炒菜做面条,粉丝,饼干,糕点这些要顺手很多。
景逐年拿出一小袋递给庭树,“孝心。”
“好吧。”是不缺,但愿意动手,准备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就是一片诚心,是不可多得的,人在物质满足时会更注重情意。庭树拆开袋子,丢块饼干进嘴。
琢磨着哪天学个菜,给他老妈老爸爷爷秀一手,指不定开心成什么样。
抹茶味的,咬起来还挺脆香。
庭树坐到副驾驶上,懒洋洋说:“难怪我爸妈那么喜欢你,搁我我也喜欢,能让人感觉到在意,放到心上。”
“你也喜欢?”景逐年坐好,将车上的暖气打开,捕捉到别样的词。
“我说,我是你爸爸。”庭树和没骨头似的坐着,懒懒散散说。
景逐年轻笑一声,将导航调试好,问:“好吃吗?”
“还行,小零食。”庭树上了一天课,现在正犯困,无精打采的。
“你睡吧,等会到了我喊你。”景逐年看了眼眼皮子直往下掉犯瞌睡的庭树。
天气冷,庭树早上也起的晚些,总想多睡会,有时还发起床气嚷嚷不吃早餐,要换取那多五到十分钟的睡眠时间。
景逐年只好连忙学习别的早餐,减少煮面,方便他早晨拿着去上课。
今早庭树还好奇地问他:“景逐年你那面呢,不是煮的挺好的,之前还那么谦虚,结果会那么多种面,个个不重样。”
景逐年说:“你不赖床就给你煮,今天吃糕点吧,剩余的下课饿了吃。”
“喔。”庭树盯着手中的空心麻薯,顺手捏了下,随后扔进嘴里。
到老宅时,庭树已经重新充满电。他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揉揉眼睛伸个懒腰:“哎,景逐年,你这车睡得也太舒服了吧,和高中课桌似的。”
景逐年看着他睡饱的样,在心里想,应该是棵需要冬眠的小树。晚上十一点睡也要睡到八点半才肯起床,十点半也还是要睡到那个点。
喊了还得发起床气骂人,不喊要迟到了还得嚷嚷一顿。
“景逐年,你怎么不叫我!我都没时间吃早餐。”
“你喊了?你什么时候喊的,我怎么没印象?”
“啊,好吧,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原来是你在喊我,那我丢的枕头砸中你没?”
耳边回想起每天早上庭树的絮絮叨叨声,像是初冬最温暖的那抹阳光,景逐年唇角轻轻扬起,眼含笑意。
景逐年尝试询问:“你晚上要不九点睡?”
“不要!想拿我的命就直说。”庭树果断拒绝,这两天他问景逐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不赖床,景逐年说早点睡,结果越睡越早,没什么用还浪费美好的夜晚生活。
景逐年闭上嘴。
庭树一手拿起东西,准备往前走,景逐年开口喊住他。
“怎么了?”庭树侧了侧身,看向他。
“牵手。”
景逐年话落时,上前半步,抓住庭树的那只空手,十指相扣。
几乎是触碰到到一瞬间,庭树感受到那双修长泛着冷的手贴着自己,微微瞪大眼睛呆愣看向景逐年,写着几分迷茫,半晌才回想起要假扮甜蜜夫夫的事情。
讷讷说:“噢。”
老宅坐落一个庄园内,周围有大片绿荫,园丁们早就种植上冬天观赏的植物,放眼望去还是绿茵茵一片,给人种错觉还在春夏。
寒风轻轻晃动旁边的闲玩秋千,窜入二人间的缝隙中,为紧贴的手心降温。
景逐年的手还是那样,初碰时带着冷,慢慢的开始发热,一种浑圆的炽热,不烫,但源源不断,仿佛是山间冒出白色热气的温泉。
庭树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手,但抽不出来,小声说:“现在就牵吗?”
这算初牵好不好!
“嗯,等会他们就下来了。”景逐年牵着他的手走过这片石阶,面不改色说。
“赔我初牵。”庭树垂着脑袋顶向两人牵着的手,忍不住嘀嘀咕咕。
两人离得近,景逐年藏着唇角的笑意:“以前没和别人牵过手吗?”
“有啊,但,但…还是有点不一样嘛。”耳边呼呼的寒风声变大,庭树突地不敢对视景逐年,眼睛转了一圈不知道落点在何处,指尖开始发热,有冒汗的趋势。
当然牵过别人的手,小时候他和沈白俩人光着屁股蛋子被放在床上呢,两家大人就知道逗他们,和从小到大和别人哥俩好勾肩搭背也没少干。
但现在是景逐年的话,他说不上来。
可能是因为有婚姻这层滤镜。
婚姻是个很神圣的东西,无论初心愿不愿意,它都将无关的两个人绑在一起。
有这层关系在,景逐年就注定对他而言与大部分旁人都不同。
意识到这点,庭树心中一燥,有种想甩开景逐年手的冲动。
“来了啊,快进来,站在那吹什么冷风啊!”庭母站在阳台处看见他们两人的身影,开口打断庭树飞舞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