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
德妃脸色都变了，本以为说两句硬话能够震慑住夏枝芷，可没想到现在反而像是要弄巧成拙了。
“够了，本宫本来还想给你留点脸面的。怎么说你也是当年国公府出来的大小姐，也是大门大户家的姑娘，怎就不知道点礼数和规矩。若是你当初有一点羞耻之心，慕容府容不下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自己备上一条白绫还扯什么请旨和离，女子不二嫁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德妃倒也不是随口说出的这种话，大周一朝，无论大户小户，多数女子一旦出嫁则就等于是将这一身都拿出去了。
如遇到休妻，大多数女子也正如德妃所言一般，无颜再回娘家多是一条白绫了结此生，娘家人去了也只是收敛一番尸首，至于二嫁，更是少之又少，女子之命向来卑贱。
夏枝芷冷笑一声：“那依照贵妃娘娘所言，我本应该一条白绫吊死在慕容府而不是和离了。娘娘口口声声说着礼数和规矩，好啊。我和离的旨意是皇上下的，郡主的身份也是皇上封的，武忠王三个字更是皇上亲自题写的，娘娘若是觉得我该守规矩、讲礼数一条白绫吊死，那就请娘娘只管去找皇上进言，让皇上赐我一条白绫。”
“你……”德妃一下见她把皇上给搬了出来，脸色愈发地难看了，随即又道：“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攀炎附势，看上了燕王尊爵与荣耀了吗，这燕王妃岂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瑶川早就看不下去了，起身轻声道：“贵妃娘娘，你这话恐怕说错了吧。燕王想娶我家郡主只怕是还贪恋上我家王府的权势了吧。圣旨有言谁能做了我家郡主的夫婿，谁就能承袭我家王爷武忠王的爵位。而且再说这食邑，燕王不过是两万户食邑，我家郡主可是两万五千户的食邑，在本朝仅次于太子，再者我家郡主在皇宫里还有行宫可自由来回出入，论尊贵，只怕燕王未必比得过我家郡主吧。”
瑶川的小嘴很是灵巧，句句话都往德妃心窝子上扎。
“你是哪里的奴才，敢在本宫面前多嘴，给我掌嘴。”德妃眼见被一个小丫鬟嘲讽，立即便吼了一句。
身后的宫女红梅上来就要掌嘴瑶川，一手掌刚甩过来，夏枝芷一个闪身就捏住了她的手腕，随即一用力轻轻向后一推，红梅大叫一声飞倒了出去，整个右臂像是脱臼了一样。
“娘娘，你在我府上想要欺负我的人吗？我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夏枝芷直视着德妃，一双眸子看的德妃后背隐隐有些发冷。
德妃隐隐感到有些后悔，早知就应该把顾北渊也带过来，让他好好看看，他喜欢的女人竟然要对他的母亲动手，简直是一点规矩都不守。
眼看着对夏枝芷来硬的不行，德妃便又心生了一念。“我知道你同你母亲一样，性子都有些刚烈。我也明白你为什么要嫁给燕王，说到底无非就是一个心气，你太像你母亲了，什么都要争。你必是想着在慕容府待了三年与慕容衍和离了脸上有些挂不住，而且慕容衍转身就娶了许太傅的女儿，这对你算是一番折辱。所以如今你想要再嫁，这再嫁必然是想嫁一个更好的，恰好若是嫁给了燕王，那你在慕容府丢的面子，丧失的心气也就都能找回来了，同时也能胜他慕容衍一头了。”
“这样还能狠狠地在慕容府上下炫耀一番，都是女人，你的心思我也懂。你无非就是想在慕容府一家面前争这口气。其实这又何必呢？你现在都已经是郡主了，慕容府已然也高攀不上你了，你同他们去争这口气倒是显得你的气量小了。”
德妃语气缓柔了起来，夏枝芷听着她的话淡然一笑：“贵妃娘娘怕不是个戏子出身，何故这么多戏？女子活着一世未必都要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慕容府怎样与我何干？慕容衍娶谁又与我何干？我若是喜欢我想嫁谁就嫁谁，至于娘娘说的那口心气，只怕太小了。芷芷确实是有一股心气儿，不过这口心气儿是承父兄之志上阵杀敌的心气儿。”
“当然这不怪娘娘，据说娘娘十六岁就进宫了，许是没有像在我们忠义满门的家里待过。我自小学的可不是三从四德，唯夫是从，而是忠君报国，饮马疆场。”
德妃被她一噎，属实是有些难受。因为真的若是比出身的话，夏家一门确实是无可挑剔，夏枝芷说的这些也确实是她从未想过的。
“好，本宫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你在慕容府之所以和离是因为慕容衍让你做妾，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燕王有一天也要纳妾、也要娶侧妃，甚至还要让你做妾，那时你怎么办呢？”
“慕容衍不过是一个士族子弟都想纳妾，北渊可是个燕王，他多娶几个侧妃、多纳几个小妾也是再正常的事情不过。那时，你怎么办？继续与他和离吗？皇上那时还会降旨给你和离吗？”
德妃心思用的独到，专挑夏枝芷心中最在意的问题挑明了过去。
夏枝芷心中顿时就像被扎了一下一样，“是啊，自己和燕王认识不过才数月，他若是娶了自己，日后同样想纳妾亦或是想让自己为妾怎么办呢？要他承诺？算了，要是承诺管用，她与慕容衍也就不会和离了。”
“顾北渊是顾北渊，慕容衍是慕容衍，未必天底下的男人都像慕容衍那般。燕王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娘娘不用在这儿挑弄是非了。”夏枝芷正色一番，从军的这些时日来看，燕王给她的感觉绝非是慕容衍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德妃轻笑了一句：“我生的儿子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再清楚也比不过我了解他。他今日可以来你府上求娶你，明日照样可以去丞相府去求娶丞相的千金。”
夏枝芷面色微微一动，心里像是镶嵌住了一根刺：“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