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终生遗憾(中)
第118章终生遗憾(中)薛孝儒听话的拨通了他叔叔的电话,电话一通,叔叔立刻询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没有买到早一班的车票,只买到临时加开的车票,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到家。叔叔说尽快回来,他父亲还躺在家里。
薛孝儒按照林悦的话,让叔叔先送父亲去医院,他回去会把钱立刻给他们,结果,叔叔的回答是这个事情他不能擅自作主,需要等他回来再商量,之后,又问了一句,你带了多少钱回来?
这就是这通电话的全部内容,一个电话打了个寂寞,打了个寒心。林悦听完叔叔的回答,什么都明白了。人都已经危在旦夕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人都已经快没气了,还有时间商量吗?
人心真的让人看不透,一脉血缘亲兄弟的命还不如那几张老人头?什么是亲情?什么是手足?难道只是嘴上说说?是表演给人看的?林悦不理解,她永远不能理解,什么是比人命还重要的?
她对薛孝儒说:“小薛,你联系一下你那个在县城当医生的同学吧,我们去你家不是要路过那里吗?带上他一起去你家,让他看一下你爸的情况,如果等我们回去了再去医院可能来不及。”
“对啊,我这就打电话,正好会路过那里。”他说完就给同学打了电话。
同学很热心,立刻答应了,让他们明天一到立刻联系他,他跟他们一起回去。
如今,他们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了。他们只能在火车站里等,因为火车还不到候车的时间,候车室居然也不让进,没办法他们两个在候车室外面的走廊地上铺了一下就坐了下来,此时的林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逃荒的人,像一个手里捏着最后一根稻草的无助的人。
终于可以进到候车室里候车了,林悦想着只要能进去,等下一定要跟检票员说说,看能不能让他们提前登上前一班车,这样可以多争取点时间。
前一班车开始检票了,当大家都进站上车的差不多了,林悦和薛孝儒来到检票口,把他们的实际情况跟检票员说了一下,也把他们后一班车的车票给他看了,希望他能通融一下,让他们可以拿着这张票登上这班列车,因为家里确实情况紧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为生命争取时间。
检票员还是很热心的,把他们放了进去,让他们上车的时候跟车站的检票员再说一下情况,应该是没问题的。
林悦和薛孝儒感谢了检票员之后,一路飞奔地登上了前一班的列车,由于没有座位,他们来到了餐车,当时餐车六十元一位,包两餐饭,就可以一直坐到终点。
在当年来说,这个价格确实不便宜,但是他们没有选择,一个晚上的车程,总不能一直站着吧!而餐车上是硬硬的实木椅子,坐上一宿也不会舒服到哪去,但总比站着强,于是,林悦咬咬牙买了两个人的餐票。
这一晚的车程可以说是林悦这一生坐过的最难受的一次,她趴在桌子上,努力的想让自己睡一会儿,可是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看着薛孝儒一脸的惆怅,她知道他现在肯定在为钱发愁。
“小悦,我爸肯定会没事的,是吧?”他看着对面的林悦说,说的那么不自信,说的那么自欺欺人。
“希望吧!我也希望他没事,他还没来深圳呢!”林悦说完眼里全是泪光。
“你别着急,我爸一直福大命大的,他以前有一次差点出事,结果也挺过去了,这一次他肯定能没事。”薛孝儒反而安慰上了林悦。
“这车实在太慢了,回去一次太不方便了。”林悦说。
“是啊!我们那小地方又没什么车到,一天就这么一趟,这要不是加开了车,我们都买不到临时列车的车票。”薛孝儒说。
“你睡一会儿吧!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要送去医院治疗,估计肯定要住院的,到时候真的没时间休息了。”林悦分析道。
“好,你也睡一会儿吧!跟我在一起让你受罪了。”薛孝儒说。
“别说这个了,这个不是重点,你让我受的罪不只是这些,我心里的伤只有我自己知道。不说了,睡觉吧。”林悦不想再说了,她只觉得心里好痛好痛。
迷迷糊糊了一晚上,车子终于在第二早上到站了,他们快速的下了车,在车站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谈好价格一百元直接到他家门口。
中途他们接上了薛孝儒做医生的同学,之后,出租车一路狂奔向他家驶去。
在一个小街道旁,出租车停了下来。下了车,林悦看了一眼,门前有一条小河,后面有一排排新建的二层、三层小楼房,在这中间有一间低矮的小砖房,特别不和谐的插在中间,林悦还来不及多想,就跟着薛孝儒和医生同学径直朝着那间小矮房走去。
打开房门,里面特别昏暗,靠进门口有一张细长的不知道是柜子还是床,上面躺着一个人,林悦看了一眼,是薛孝儒的父亲,屋子里还坐了一些不认识的人,这时,薛孝儒的幺叔走了过来,招呼林悦坐下来,她看到薛孝儒向躺着的父亲那里直冲过去,然后就听到一阵哭声,看到这种场景,林悦的心里突然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她实在忍不住内心的难受,也跟着哭了起来。
薛孝儒边哭边说着什么,他说的话已完全被自己的哭声所掩盖,满屋子里,只听到薛孝儒的放声大哭和林悦的抽泣、鼻涕声,还有一些陌生人的窃窃私语,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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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拉开了薛孝儒,林悦擦拭了眼泪,人们开始七手八脚的忙乎着,薛孝儒父亲的身上盖着一床棉被,其他的林悦什么也没看清,只隐隐地听到有人说,人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的没了?一时间林悦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才五十九岁,二个多月前他们才见过面,当时他看起来那么健壮,那么和蔼可亲,前几天还刚刚跟他通过电话,电话里他还跟薛孝儒说他种了花生,他给林悦准备了礼物,他要一起带去深圳,如今,怎么就走了?
有人在叫林悦,他让林悦跟着她,林悦跟着他穿过了房子中间的一个房间,一张床上铺满了稻草,这里可能就是老父亲住的地方吧,接着再往前又是一间屋子,特别地简陋,几乎没什么东西,原来这是一间串堂屋,所有的房间都在一条线上,最后一间屋子有扇门,林悦跟着人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院子,四周都有房子围着,正对面是一栋黑色的木质房子,有三层,旁边是一间三层的小楼房,看样子很新,应该是新盖的,听人说这个是薛孝儒四叔家的房子,原来他们兄弟间住的竟然这么近?
来人把林悦带到四叔家的门口,让她先坐一下,她在房门口看到有长条的木凳,就拉开一把坐了下来。
这个小院子四面都是房子,旁边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出。林悦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房子,她想着邻里之间住的这么近,肯定很亲近吧!
不一会儿,薛孝儒家里开始进进出出各种人,人们都在忙碌着,林悦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像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他不知道大家都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想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