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苏醒之后

莱栖华醒了过来，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与她拥有同样面貌的女孩。

唯一不同的，则是女孩身后那双无法避视的无瑕羽翼。

“你是天使么？”

莱栖华对这位如同镜面的“自己”并不反感和畏惧，恰恰相反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

长着翅膀的女孩摇摇头，但又点点头。

“我以前都没看见过你，这回应该是第一次你出现吧，但我总有一种与你似曾相识的感觉………”

“噢，抱歉，也许是看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卸下了基本的隔阂感才会这样吧。”

长着翅膀的女孩轻启薄唇，那声音是从世界的尽头传来的，但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又仿佛声源其实就在脚下。

“吾是来自千年前的术师———天使，吾的身躯被封印制作成咒物后与你融为一体，也就相当于你现在是一心两体，吾和你共用这一副肉体。”

“什么什么？我脑子有点乱，你能给我讲清楚点儿么？虽然你确实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我能确定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你啊。”

天使举起右手手掌捂住莱栖华的脑袋。

“那么，就让吾来唤醒你的记忆吧。”

一束白光直冲云霄，莱栖华一声惊呼，数不清的记忆片段争先恐后地流入她的脑海中，凡人的精神怎么能承受住如此庞大的信息，莱栖华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过去，遗留在她脑海里的，唯有“堕天”，“羂索”，“天元”，“咒胎”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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薨星宫内。

天元正把看着桌上的“狱门疆后门”，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天元的记忆已经被磨损得不成样子，她忘记了自己是如拿到“后门”的，忘记了一代代“星浆体”的样貌，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愿意忍受着孤独寂寞也要用淬炼成熟的结界术守护这个国家。

但那永藏于内心深处，决不能忘记也不敢忘记的那个人名，至今想起也是无比的清晰。

天元想过除掉羂索，不知疲倦地组建了多支缉捕队，成员皆是清一色的一级咒术师，可每一次的结果全都是以失败告终。

就算带回了羂索的尸体，他也会若幽灵似的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继续为非作歹。

渐渐的，天元对杀掉羂索失去了耐心，可她从不放弃，五十岚悠一的出现给予了她最后的希望，出色的咒术领悟力加上不输她的预言能力，她愈发相信这位天外之人或许真的能够彻底杀死羂索。

千百年来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毒蛇噩梦，是时候该终结了。

“啊！！！！！！”

沉浸在自我意识中的天元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一口气给掰了回来。她嗔怪地转过身，不料莱栖华从榻榻米上一蹦三丈高，像只受惊的小猫一路后退到巨树根下。

“你醒啦？”天元尽可能地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事实证明这招很管用，莱栖华急促的呼吸很快恢复平静。

天元朝她招招手，莱栖华左顾右看，却没有听话。

“你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莱栖华揉揉眼睛，看清了天元大人的真容………

“啊啊啊啊啊！！！！！四眼怪！四眼怪啊！！！！！！”

“救命！救命！”

天元无奈地继续观察狱门疆，在她可见的未来中，莱栖华终会接受这一切的。

不过多时，莱栖华绝望地接受了没人救她且自己只能和那个四眼怪获得信息。

她缓缓地凑近天元，在距她三米开外的地方悄悄坐下。

“没力气啦？要不要吃点东西？”

莱栖华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天元，是这座薨星宫的主人，你可以叫我天元大人。”

“天元大人您好………等等，天元？”

莱栖华忽然起身径直走到天元的眼前，无视她的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她。

“莱栖华小姐，你不害怕我么？”

“找到你了。”

“你是什么意思？”

莱栖华重新坐好，解释说是有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自称为天使，要我帮忙找到四个人，其一是你。”

天元脸色微妙，她放下狱门疆后门，认真问道：“是刚刚梦见的么？”

“对啊，她还给我看了好多东西，但我几乎没记住，只有几个名字我还挺清楚的，什么咒胎堕天，羂索天元………”

“成功了。”

天元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莱栖华的脑门上，微笑着说。

“感谢您的归来，天使。”

刹那间，莱栖华的瞳孔被周围的眼白侵蚀掉，在她的肩胛骨处，一对洁白的翅膀挣脱禁锢自由地生长。

莱栖华垂下头颅，待羽翼丰满，她抬起了头，眼白逐渐褪去，和普通人一致的黑眼珠显现在眼球上。

可只有天元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那位致胜的术师，已然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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