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命运
内府空间内百花摇曳，春意盎然。充裕的灵气让植物都快速发生异变，转变成灵草，抓进来的不少蝴蝶也竟然脱变出了两只灵蝶，每天带着一群普通的蝴蝶在灵草园里找花蜜。
林亦闲叼着一根杂草，躺在草坪上，盯着霍利斯炼《万象雷幽诀》筑基六层的‘魂渊’技能。魂渊说得简单点就是魂魄离体的攻击性法术，是灵魂对灵魂上的攻击，这种涉及灵魂攻击的法术在修仙界都是稀有危险的功法。所以这几日，都是林亦闲盯着霍利斯练习。
托这个卷王的福，林亦闲被迫陪练，修为已达筑基四层，而霍利斯这个卷王自然已经是筑基六层。
霍利斯对魂魄离体的新鲜感还没有过去，飘着魂体在空间内到处放电，惊得蝶群一会儿飘这边，一会儿又飘另外一边。
“果然还是猫科喜欢扑蝴蝶……霍利斯……别玩了，出去做饭啦……”
霍利斯将魂体收回，干净利落的起身，看了眼时间，果然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两人一起出空间做饭。
只是这饭刚吃到一半，霍利斯的光脑差点被打爆，像这样的频率，是出大事了。
果然，打开信息一看，霍利斯脸色巨变。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林亦闲放下碗筷。
“第二军团发现虫母蝶和亲王，为彻底灭杀，牺牲掉了整个居民星，三十万普通居民……全部死亡。”
林亦闲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绝对不是军队能干出来的事啊？他很诧异，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军队会罔顾平民的性命？军人的使命不就是保护民众吗？”
霍利斯指出林亦闲的错误认知，星际的军队并不是林亦闲概念中的人民军队。在星际，为什么将三军包含在九大世家（势力）中，就是因为相对私有化，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就是家族继承人这点就可以看出，军团本质就是一个大世家，哪怕他的指挥官不是特定的继承人，那也是这个家族后期选出来的继承者。可能，因为掌控的是军权，且一直致力于外部的抗争，所以会带上一层英雄光彩，从而弱化了它的功利性。
“你直接把三军看出世家便好，第二军团，威西亚家族一直是激进派，在赫尔曼·威西亚上台后更是。”
“激进派？”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用最小的牺牲获取最大的利益。”
林亦闲点了点头，很容易理解，“在星际激进派应该不少吧？”
“嗯，很多人认为与其牺牲优秀的机甲战士，不如放弃边缘星，直接退守到厄那斯防线，这样军力更集中，中心区域更加安全。也有的激进派认为保护优秀的人存活下来，让所有‘蛀虫’无论是边缘星还是主星的，凡是对帝国没有贡献的人，都应该拉到前线做炮灰。最大的特点就是牺牲少数，拯救多数。”
“是挺激进的，不过都是因为刀子落到自己头上才会这么说。”
霍利斯点点头，认同林亦闲这句话。“我先去开会，回来再说。”
林亦闲颔首，摆摆手让他走吧。而他看着霍利斯匆忙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
他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喃喃自语，“这是……主角又要走剧情了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网上自然是吵开了，和以往不同，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立场上的吵架。
有些人说第二军团残忍，都应该受到军事处置。
有些人嘲笑他们生活在军团庇护下，整天除了制造垃圾一只虫族都没杀过。
有些人质疑第二军团把普通民众的生命放在哪里？这么多年民众上缴和捐献的军费是摆设吗？
有些人说杀死虫母只是牺牲三十万人的性命，这是将损失降到最低的方法，否则虫母蝶一旦成熟，以后死的不是三十万战士，可能三百万、三千万都不止……
有人辩驳民众才是一个文明的基础，善良和仁慈才是一个文明的底色。这种残忍的舍弃无疑是践踏人性。
有人说虫母闽在位一百二十年，人类因为虫母闽战争死亡的战士和平民人数就不计其数，无法估量，就最近的泰坦战役就死了十四多万战士，而之前的佩恩战役第一军团死了六十多万，森兰尔的爷爷和父母全部阵亡，整个莱茵世家是颠覆性毁灭。所以第二军团是明智的决策。
那三十多万平民百姓的意愿就不是意愿了吗？他们活该被道德绑上死亡的绞刑架吗？
又有人说军队就不应该由世家掌控，皇权应该集中。
……
电车难题啊。
无论你救一个人还是五个人，都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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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斯到了第二天清早都没有没来，看来这次已经不是开会能解决的问题。林亦闲也没有上网看网友吵架，他去训练集中营找小伙伴，结果除了谢青蕴和丹尼全都请假了。
这次事情闹得那么大吗？小辈都被喊回去了？
整个训练集中营的氛围很奇怪，似乎都受到了影响。林亦闲感受着四周紧张又低沉的氛围，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他也没了玩的心情，跑到研究院协助他们去弄筑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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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斯他们应该谈得很不顺利，晚上回来时脸色很难看，林亦闲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疲惫感。他还没开口，霍利斯主动述说，第二军团没有成功，虽然杀死了一位亲王，但是虫母蝶还是逃脱了。而且最坏的消息是之前虫族蛀空多个星球，积累了不少力量，虫母蝶成功从卵状态进入幼生状态。而这个时期的虫母需要大量的能量来成长，得以快速进入安全期的‘成虫期’，为保它们的女王顺利成长，虫族一定会大规模掠夺资源。
林亦闲给霍利斯倒了一杯热牛奶，没多说什么，只是肩并肩地和对方一起坐在床边。月光透过轻纱爬到地毯上，轻轻地停在林亦闲脚背上。
霍利斯喝了一口牛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说，主角都要经历几个关键剧情，那么是不是到了这个世界的剧情点？”
“你身为主角，有什么感受？”
霍利斯神色复杂，双眼睫羽轻颤，“至今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主角。”
“我是任务者，能非常清楚看清一个人的气运。你不是主角，那么就是阿莫斯，你们两个是这个世界核心选定的两个结果，走向不同的结局。”
霍利斯轻轻一笑，满身疲惫，他看向林亦闲，似乎想在他身上选择答案，“如果你是第二军团……你的选择是……”
“霍利斯，你是不是忘了？我来自修仙界，那里的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别说这种大道理，在修仙界修士可以为了提升自身的力量灭百城，聚万魂幡，完全没有道德感可言。如果你是说，是在现代社会，很抱歉，我也是彻底的功利主义者，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拯救多数。”
“你还真是干脆啊，我从昨天就在思考怎么做才能保护所有人。”
林亦闲笑了，将霍利斯满头金发揉乱，“我明白了，你是救赎派。而阿莫斯那种性格，应该也是毫不犹豫斩下去的牺牲派。我是看出你们不同了，以及这个世界往后发展的两条线了。”他甚至开了一句玩笑，“在现代，狠辣果决的主角更招读者喜欢，圣母已经不流行了。”
霍利斯疲惫地靠到林亦闲肩膀上，低声哀叹，“那我岂不是因为人气不佳，被划分为反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