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涅槃果
这惨绝人寰、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如同一柄尖锐的利刃，毫无保留地刺入李长生的眼眸，深深镌刻在他灵魂的深处。
他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交织的大缸，混乱已至巅峰，全然不知究竟该对人性那丑恶至极的一面怒发冲冠，还是该对人性那冷酷无情的本质悲从中来。在今日这诡谲莫测的修仙之世，他再度亲眼目睹了这般不忍直视的惨景。
李长生猛地扭过头，怒目圆睁地瞪向身旁的东方芸汐，情绪如汹涌的波涛般大声质问：“你为何要让我目睹这种惨状？你为何不去搭救那个可怜的女子？你难道没有看到她是何等的凄惨悲凉？你明明只需轻轻挥一挥手，便能将她从这水深火热之中解救而出，可你为何选择作壁上观？”
东方芸汐的唇边浮出一抹似是而非、捉摸不定的笑容，神态漫不经心，悠悠说道：“我与她素未谋面，她的遭遇与我东方芸汐有何相干？每个人皆有自己既定的宿命，这是她命中必然要经历的劫数。”
李长生瞬间如梦初醒，急切说道：“这是她应该经历的劫？这究竟是何意，仙子，你讲明白一些啊。我实在没有听懂啊。”
东方芸汐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没听懂就对了，以你当下的修为，又怎能听懂？”
李长生无语地怒视着身旁的这个女人，心中暗自腹诽：难道修为越高就越爱故弄玄虚、吊人胃口？这个女人把我掳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难道仅仅是让我目睹这般残忍的画面？绝不可能如此简单。他深知，修为越高的人越是高深莫测。能够修炼到元婴期霸主之境的修士，哪一个不是称霸一方的豪杰？怎会如此单纯，只是让自己目睹这般残酷的场景。
东方芸汐径直抓起身旁的小子，而后玉手轻挥，空间之门豁然洞开。她宛如空间的宠儿，在这浩渺空间之中游刃有余，还能护身旁的李长生不受点滴伤害。
李长生望着这般奇幻画面，惊吓得魂魄几乎离体。他望着空间中的空间乱流，不断传出尖锐刺耳、令人胆寒的呼啸声，又瞧见下方那一片仿若无尽黑暗的虚无深渊，令人毛骨悚然。李长生不敢再瞧下方的景象，实在是恐怖到了极点，他着实害怕这个魔女将自己丢弃在这个地方，让自己孤立无援、自生自灭。
就在此刻，李长生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匹的波动如狂潮般朝这边汹涌袭来，他的双眼死死地紧盯着前方。就在这时，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碎片如脱缰的野马般朝他们这边急速飞掠而来。
“完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呀！为何我每次遇见的女修都这般肆意妄为，这般作死总有一天真的会要命的呀！”李长生满心无奈，彻底陷入癫狂，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体内的五大神通，更是毅然决然地激活了体质——六阳天体。
刹那间，他的头顶浮现出六日横天的奇异意象，璀璨夺目，紧接着，他的五大神通如水乳交融般融入了六日横天之中。李长生额头青筋暴突，根根分明，他毫不犹豫地将六日横天凝练成一个光芒万丈的小型太阳，拼尽全力猛地掷向了前方那气势磅礴、令人胆寒的巨大空间碎片。李长生旋即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双目圆睁，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已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倾尽全力的全部底牌，却竟然连前方的空间碎片丝毫都无法抵挡，自己的六日横天瞬间被干脆利落地切开，在左右两边轰然爆炸，直接引发了空间乱流的疯狂暴动。
李长生深切地感受着体内三个丹田中的灵力、魂力、气血，已然点滴不剩，空空如也。他眼睁睁地看着空间碎片步步紧逼，仿佛那就是一方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怖小世界。他心急如焚地望向身旁的东方芸汐，声嘶力竭地喊道：“仙子，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你赶快想想办法呀，否则我们都要命丧此地！”李长生望着她仿若木雕泥塑一般，对自己的呼喊毫无回应。
东方芸汐呆呆地站在原地，同样被惊得瞠目结舌。这个小子居然拥有五个初阶神通，着实有趣到了极点！而且还有一个尚未完全成型的圣体，应当是圣体之一的九阳天体。东方芸汐在心中暗自叹息，可惜这臭小子的体质存有残缺。不过无妨，怪不得这小子身上的阳气如此充沛饱满，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大补之物！只要自己将他吞噬，便有五成把握晋升化神期。东方芸汐咽了一口唾沫，小巧的红唇轻轻舔了舔嘴边的口水，就如同在沙漠中十天未曾喝水、即将被渴死之人，突然看到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汪洋大海。
李长生望着东方芸汐舔舌头的模样，心中暗自咒骂：“这女人莫不是失心疯了？我们都快命悬一线，她居然还有心思琢磨这些。”就在这时，他感觉身体仿若被锋利无比的刀刃切割，被割破的伤口汩汩地冒出殷红如注的血水。李长生眼睁睁看着空间碎片愈发逼近，死亡的恐惧如浓重的阴霾般笼罩心头，他缓缓阖上双眼，却觉一股更为骇人听闻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时间缓缓流淌，半个小时过后，李长生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前方的空间碎片已然消失无踪。他满心疑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双眼，扭头看向身旁的东方芸汐，问道：“仙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已经身处地狱，为何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东方芸汐闻言笑了起来，“老娘难道要告诉你，我乃是空间圣体，区区空间碎片，能奈我何？”李长生望着这个自傲不羁的女人，正思绪万千之际，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软如绵的手紧紧拉住。李长生心潮起伏，正想入非非时，却傻眼地看到自己被东方芸汐拉着朝空间碎片走去。“靠，这女人想干什么？她想不开，也不能拉着我一同去送死啊！”李长生张嘴欲喊，却发觉嘴巴难以张开，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两人走入空间碎片之中。
李长生惊异地察觉，肉身竟未传来半分疼痛之感。就在此刻，他又敏锐地感知到有两股更为磅礴、令人胆寒的气息缓缓逼近。李长生刹那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惹人厌的女人拽着自己往空间碎片之中奔去。东方芸汐连神识都不敢轻易动用，只能瞪大双眸，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空间碎片外面的两人。
皇甫龙天周身竟全然不见一丝皮肉，只剩下皑皑白骨，他扯着嗓子怒号道：“梦阑仙，你莫非是脑子坏掉了！老夫不过是在仙府洞天夺了一株后天灵药，你就对我这般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合欢老魔可是抢了一件先天灵宝，你为何不去追剿他？为何单单揪着老夫不放，老夫与你又无深仇大恨！”
梦阑仙那冰冷的声音悠悠传出，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我亟需你手中的后天灵药——涅槃果，以此重铸肉身。”
皇甫龙天闻听此言，刹那间如蒙大赦，急声说道：“你倘若早些挑明，我们同属黑渊城的家族族长之列，你若早早言明，我必然会早早拱手奉上，哪会让你这般对我穷追猛打、苦苦相逼！”话落，他神情悭吝，满脸的不舍，双手颤抖着，极不情愿地掏出了涅槃果，而后将其扔给了梦阑仙。紧接着，皇甫龙天毫不犹豫，决然地破开空间，仓皇逃遁而去。
他扭头回望，见后边的魔女并未追来，这才狠狠长舒了一口气，嘴里不停嘟囔着：“老夫这一遭，可真是险些把这条老命给交代了。”他深切地体悟到自身的本源被大幅削减，已然过半丧失。他颤颤巍巍地从怀中哆哆嗦嗦地摸索出了一颗五阶丹药——青木回春丹。
服下丹药后，皇甫龙天清晰地感受着本源在缓缓地恢复。那原本森森白骨的身躯，逐渐萌生出娇嫩鲜活的肉芽。他那苍老的身躯上，干枯的老皮缓缓脱落，恰似蛟龙蜕皮。其相貌亦恢复至中年时期，然而，这却令他察觉到仅仅增加了一百年的寿元。
皇甫龙天瞬间暴怒，双目圆睁，怒发冲冠，猛地挥出一掌，身前的空间碎片瞬间化作无数更为细碎的残片，朝空间四处飞射而去。原本青木回春丹能够为他增添五百年寿元，可由于要恢复本源之伤，竟只增加了一百年寿元。
就在此刻，隔着数万里的空间，他再度感觉到了那个魔女的凛冽杀意。他的身体禁不住剧烈颤抖，仿若筛糠一般。随后，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咬了咬牙，皇甫龙天满心憋屈，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只得缓缓地走出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