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灵驹
李长生神色沉凝如渊，仿若那深不见底、静谧无波的幽潭，毫无半分慌乱之态流露。他缓声启唇，嗓音沉厚而有力：“且慢，令他们先行探路，为吾等开辟前行之径。”
楚梦蝶心急如焚，娇躯前倾之势恰似苍鹰搏兔般凌厉，作势便要如脱缰野马般奋不顾身地俯冲而下。瞬息之间，被李长生那犹如铁铸铜浇般坚实无比的大手紧紧擒住。
“大当家，您拉住我究竟是为何？咱们须得速速下去呀，否则宝物定会被他人抢先夺去！”楚梦蝶急得面若灼灼盛开、娇艳欲滴的桃花，粉颊似绚丽如霞、璀璨若彩的绯红，莲足连连跺地，活脱脱像一只焦躁难耐、急于冲破樊笼禁锢的灵秀小鹿。
“梦蝶，你且瞧向另一边。”李长生目光沉静似海，犹如幽谷寒潭般幽深莫测、神秘难寻，声线沉稳且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轻示意。楚梦蝶依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三大家族的族长皆如巍峨耸立、稳若泰山的山岳，沉稳凝重之气犹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大当家，他们缘何还不赶紧下去？难道就毫不担忧下面的宝物被手下悄悄藏匿起来吗？”楚梦蝶满心狐疑，蛾眉紧蹙似黛山含愁，那模样恰似一只迷途的无辜羔羊，眼中满是迷茫与急切。
“梦蝶，你有所不知啊。他们岂敢让宝物私藏，他们皆是有家室之人，倘若被察觉，你不妨猜猜会是何种结局？”楚梦蝶瞬间恍然彻悟，朱唇轻启，欲道出心中所想，却被李长生迅速捂住那樱桃般红润娇嫩的小嘴。
“大当家，您捂住我的嘴巴作甚？我定要将这想法说出来，阻止他们下去白白送死。”
李长生神色冷峻若霜，宛如霜雪凝结、寒气四溢，漠然说道：“梦蝶，他们所做之选乃其命数，他人执意求死，乃他人之事，吾等无需插手。此世间本就弱肉强食，这些人又能如何？”
楚梦蝶那双翦水秋瞳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地紧盯着身旁的大当家，樱唇微张，喃喃自语道：“大当家竟如此冷情，却又这般富含哲理，如此在理，哎呀，我竟是好生喜欢！”李长生闻此言语，顿时被呛得剧烈咳嗽不止，双目圆睁，心中暗自惊诧：我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她怎就如此轻易深信不疑？梦蝶这丫头的脑海中究竟在思量些什么？往后我定要牢牢看住她，绝不能让她这般冒失冲动地出去丢了性命。
他的目光仿若熊熊烈焰燃烧，扫过身旁那些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手下。李长生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说道：“尔等之中若有谁欲下去，我绝不阻拦。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倘若不幸殒命其中，可莫要怨我未曾事先告诫。”
话音刚落，刹那之间，千余名沙匪被内心汹涌澎湃、如潮似浪的贪婪所驱使，一个个如饿虎扑食般争先恐后地冲了下去。如此一来，还能够节省下众多的资源，用以悉心培育那些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手下。他在这漫长的十载岁月里，历经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上一世所坚守的道德准则都几乎被消磨得无影无踪、荡然无存。
楚梦蝶凝视着这一幕，心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欢喜，暗自思忖：大当家定然对我有意，瞧着众多沙匪冲下去大当家皆未阻拦，而我若欲下去，大当家必定会加以阻拦。
李长生对楚梦蝶未加理睬，迈着大步径直朝着三位家主所处之地行去。马家、楚家、杨家的三位家主瞬间心弦紧绷，警惕之意陡然升起，他们丝毫未察李长生的伤势已然痊愈。杨家家主杨宇轩额上冷汗如雨倾盆而落，忙不迭地抬手将汗珠抹去，心中暗自庆幸：万幸，方才未曾贸然偷袭于他，这个李大当家当真高深莫测呐，他方才受伤或许只是佯装罢了。
李长生闲庭信步而来，面上噙着一抹若有若无、似隐似现的浅笑，悠悠说道：“三位家主，尔等为何不下去？”
马玄天亦是满脸堆笑，应道：“吾等不过是想让族中子弟下去磨砺一番罢了。”
“哦，原是如此，我还当是你们心生胆怯，不敢下去，竟是这般打算。大当家，您着实聪慧过人，我心中所想，您皆能洞察，我马玄天真对您钦佩至极！”
李长生冷眼瞧着这三位老狐狸的惺惺作态，心中暗自思忖：能坐上一个家族族长之位，果然皆非等闲之辈。
“马家主，马家主，小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玄天心中暗哼：那就莫讲！可脸上依旧春风满面，嘴里更是和颜悦色地说道：“李小弟，你但说无妨，只要马哥力所能及之事，马哥定然为你办到。”
李长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难以捕捉的狡黠笑容，缓缓说道：“马哥呀，我可是听闻，马家存有品类繁多的千种良驹，不知能否让小弟购置些许，以供我那狂沙尘盗团赶路之用？”说话间，李长生的目光紧紧锁住马玄天，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出答案。
马玄天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眼神中如流星般迅速闪过一丝犹豫，但转瞬又恢复如初，爽朗地笑道：“哈哈，李小弟既然开了这个口，马哥我又怎好拒绝，只是这良驹价格不菲，不知李小弟......”
马兄，你尽管放心，我李长生给你的价钱绝对令你满意。马玄天心中暗自憋闷，方才还一口一个马哥叫着，此刻却成了马兄，果然，土匪就是土匪，毫无规矩礼数可言。然而，马玄天面上却未露半分愠色，依旧笑吟吟地道：“既然李老弟如此爽快，那咱们就好商量，好商量。”说罢，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李长生，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从这笔交易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李长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那抹笑意宛如深潭中的涟漪，透着股难以捉摸的意味，缓缓说道：“马兄，你我都坦诚些，莫在这价钱上兜圈子，大家各取所需，日后也好相见。”
“那是那是，那李老弟我就报价了。”马玄天稍作踌躇，目光如暗夜中即将熄灭的残烛般飘忽不定，仿若在内心那幽深如无尽深渊的思绪中激烈地权衡争斗着，半晌，才嗫嚅着艰难开口道：“千匹赤血灵驹，每匹赤血灵驹，千块鬼石，如何？李老弟。”言罢，他紧盯着李长生，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目光中交织着忐忑、期待与隐隐的恐惧。
李长生的面色瞬息万变，方才还沉静如水，刹那间便铁青似寒夜将至、乌云压顶的浓云，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转瞬间又涨红如烈火熊熊、炽热燃烧，炽热得仿若要燃尽一切。那变幻莫测的神情恰似风云诡谲、变幻无常的苍穹，令人难以臆测其心思。马玄天惊惶失措地望着这一幕，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宛如断了线的璀璨珍珠簌簌坠地，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犹如一面遭受狂猛敲击的战鼓，震得他气血翻涌。他深知李大当家的威名赫赫，狂沙尘盗团在这一带声名远播，曾硬生生将一位半步元婴境的霸主拖至油尽灯枯、魂归九幽。于黑渊城、星沙城、金沙城、铁沙城方圆万里之地，他马玄天怎敢轻易触怒李长生这尊令人胆寒心颤的煞神。此刻，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且森寒的巨爪紧紧钳住，每一次呼吸都好似在奋力冲破重重樊笼，艰涩至极，仿若溺水之人在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