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筹码是种语言，下注就是对每个人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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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恒舟最近很忙。

“老郑的生日你跟我一起。”

蒋祖成在他收到周斐返程计划的当天这样通知他，他不禁蹙眉，不过好在老郑的生日是周斐回国前一天，去接周斐还来得及。

蒋祖成口中的老郑是他大学同学。老郑祖上很有实力，蒋祖成在商业上的成就比起老郑在他领域的职位来说，只显得小巫见大巫。

“有消息说老郑今年又要高升，你明白吗？”

“礼物要换一换？”

“嗯，之前准备的不合适了。”

蒋祖成坐在书房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抿了口杯中的茶。蒋恒舟坐客人椅，听到蒋祖成这话后在脑中搜寻着还有什么更合适。

“前几天听苏富比那边的人说刚到一幅新画，不然……”

“不行不行。”

蒋祖成闻言直接开口打断，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眼神中流露出不耐。

“送太贵重的东西他会收吗？不知道动动脑子？”

蒋恒舟被迫噤声，目光停留在视线中的花瓶上，不知在想什么。

“算了，我亲自去选。”

蒋祖成皱起眉头，鬓边的白发也随着他皱眉的动作移动，说完这话他就拿起手机拨通了什么人的电话。

很快就到了老郑生日当天。

老郑的生日宴会是家里人张罗的，地点选在一处胡同里，相对隐秘，车只能在胡同口停下，其余路程要靠步行。

蒋恒舟跟在蒋祖成身后半步，手里拿着蒋祖成亲自挑选的生日贺礼。小路窄而幽静，一路上只有伴行的灯光和父子二人的脚步声。

父子俩迈入大门后，伴着流水声绕过屏风再走一段路才算正式进入宴会厅。离宴会厅还有四五步远时，耳边先有一声中气十足地怒喝伴着演奏声传进耳朵。

“蠢货！”

蒋恒舟和蒋祖成默契地放慢脚步。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蠢货！”

蒋恒舟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到廊亭处一个逆光背影，身边还有个低着头，约莫三十左右的男人。

“对不起爸，这次是我失言了……”

原来是今天的主人公老郑和他的大儿子。

“失言失言，你还要失言几次？我看你也和他一样，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男人的头闻言似乎更低了些，就在蒋恒舟二人打算收回目光往前走时，耳边传来一道女声。

“爸爸。”

声音来自一个梳高马尾的女人，一身小香风，脚上踩着双周斐绝不会穿的粗跟小羊皮。

“爸，我和妈妈找你找了半天，你怎么在这站着啊，来人了，等着和你打招呼呢。”

来人动作娴熟地把双手搭在背影肩膀上，说话时还把头向前伸，一副亲昵的父女形象。

“知道了。”

背影说话的语气虽然仍然僵硬，但比起刚刚已经缓和了不少。

“走啦走啦爸爸，别让妈妈和客人等急了。”

女孩推着背影的肩膀就要往前走，全然把在场另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当成空气。

老郑半推半就地顺着女儿的动作往宴会厅走，嘴上不甚严肃地教育她年龄不小了，家里人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不能和他这样没大没小。

女孩嘴上说着知道了，和老郑对话的间隙回头瞥了一眼原地站着的男人，男人也刚好擡起头，二人目光对视。

男人眼中情绪暗沉复杂，女人眼神里满是轻蔑。

刚好看完这处乌龙的蒋祖成和蒋恒舟见状也收回目光，擡脚往餐厅里走。

进到宴会厅里时老郑已然不是刚才那种情绪，蒋祖成带着蒋恒舟去和他打招呼。

蒋恒舟这才见到老郑本人。

老郑身姿挺拔，递接酒杯时动作沉稳，眼神锋利，法令纹刀刻斧凿般，薄唇微抿着。

和蒋祖成聊了几句之后才到他身边的蒋恒舟。

“您好郑叔，我是蒋恒舟。”

老郑锋利的目光在看向蒋恒舟时顿了顿，眼神默不作声地在他身上滚过一圈。

“恒舟啊，好久不见，长这么大了。”

这样的场合是轮不到他和老郑多寒暄几句的，打个招呼就算见过面，老郑一家人还要和其他客人来往。

蒋恒舟和蒋祖成各自落座后没多久，生日宴就正式开始了，一些年轻人欣赏不来的歌舞表演节目，蒋恒舟兴致缺缺，丝毫没注意到有一束目光不时扫向他。

饭局结束后，蒋祖成让蒋恒舟先走，他还有话要和老郑单聊，于是蒋恒舟又步行走出胡同坐上蒋祖成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