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回乡卷13

小陈氏当初其实是瞧不上云承泽的。

云家人皮相好，可是云承泽被大陈氏宠坏了，整日只知道读书，连门都很少出。

云承泽第一次下场的时候，就哭着要找娘……

比起云承泽，小陈氏更喜欢云承泽的哥哥云承文，可惜便宜了曹氏。

“她当初既瞧不上泽哥儿，怎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连堇笙听云清明说起过往，好奇的问了一句。

见连堇笙好奇，云清明也明白，她这是当故事在听，便也开口，“为了利益！”

陈家毕竟是商户，其实这些年一直不缺子女们的吃喝，士农工商，商人在大燕朝有太多的限制。

若是当官的瞧你不顺眼，那么你努力那么多年的银子，就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所以，才会有官商勾结。

“云承泽被教坏了，他很喜欢小陈氏吧？”连堇笙说，“这孩子没主见，所以小陈氏想着，能掌控泽哥儿！”

云清城也是明白这点，所以在小陈氏刚入门的时候，就想着要给孩子们分家。

“是个耍小聪明的！”云清明回答，“她这些年一直在记账！”

小陈氏会随身带一个账本，里面记的账目是她从嫁给云承泽后，就开始收的银子。

当时，云清明因为去了琼州，所以刚开始的数目并不算多。

可随着云清明回了京城、连堇笙也成了郡主，这些孝敬小陈氏的银子也越来越多了，到了最后的数字，连云清明瞧见了都皱眉。

小陈氏是个有小聪明的女子，她会仔细的记录这些账目，还在年底写上总结和感想，预测明年能收哪些人家的东西。

连堇笙有些好奇的起了身，从云清明的枕下拿出账本，瞧了起来。

她翻的很快，目光却也是越来越紧。

云清明只是沉默着……

“她是有点小聪明！”连堇笙冷冷的笑，因为她看到最后几页的时候，看到出了人命，眼里就凶狠了起来，“这些人贿赂不了我父母和云清城，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到了云承泽身边的人。可是，他们也明白，小陈氏的手里是没权的，她也不能在你和我面前开口帮忙说上几句，事情无论怎么样都办不成！”

“但是这有什么要紧的？他们要的本就是结个善缘，目光放的很长远，将来若是真的闹大了事情，再用小陈氏收下贿赂的事情，逼的你我不得不帮掩盖！”

“他们敢一直送，就等于我们家有把柄在他们的手里。当然，他们敢闹出人命，怕是也对外说，他们是送了银子给云家的，其他人忌惮，自然不敢再闹下去！”

连堇笙越说越生气，最后更是把账本狠狠朝着地上一丢，“他们居然又敢做起买卖人口的事情！”

无论是长安侯章固安还是连堇笙，他们从骨子里就厌恶人贩子。

即使章固安当年杀的血流成河，但是利益这个东西，一旦到了一定的数目，三倍、十倍，就有人会去铤而走险。

“你别生气！”

云清明就是怕这件事会让连堇笙动怒，他们成为夫妻多年，他太清楚妻子的喜好了。

妻子对他说，她其实是个单薄、自私的女子。

可是妻子这些年做的，哪一件事是自私的事情？

明明连堇笙可以做长安侯乖巧的女儿，做他的妻子，在家好好的享福，可是连堇笙却常年去庄子上，为的就是让大燕朝的百姓能吃饱饭。

连去琼州那么危险，她也丝毫没放弃自己的事业，依旧踏实的干每一件事。

帝王不是糊涂的，上位者更是能明白连堇笙的用处……

这个郡主的名号，是连堇笙凭着本事自己赚来的，从来都不是因为依靠云清明。

这样优秀夺目的姑娘，云清明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喜欢的紧。

“大不了，我和岳父一样，再一路杀回京城就好！”

云清明笑着对妻子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我也烧一烧火！”

连堇笙闻言，却转了话题，“你同陛下说了这件事了吗？”

云清明点头，“嗯，自然是说了！”

云清明在离开京城之前，就和新帝说起了这件事。

当今帝王看着银子的数目，反问云清明要怎么处置。

云清明回答，“回陛下话，按照大燕律法，当斩！”

帝王有些惊讶，他本想着，这并不算什么大事。

水清则无鱼，在他做太子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

这大臣的家眷、亲戚们，谁没有一笔烂账呢？只要不太过分，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是告诉黑云卫不是太过分都不用告诉他。

所以，他是准备放小陈氏一马的，至少不会要小陈氏的性命。

“有一就有二！”云清明回答，“云清城也算是臣的堂亲，这事自然严惩。”

帝王想了想说，“你的家事，你来处置就好！”

其实，帝王的话也是有转圜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