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等你的季节4
谢文麒听了一时也没有接话,田霏不知道他是走神了没听见还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停了一刻他突然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我刚才想了一下……”竟然有点迟疑,“钻戒可以当信物吗?”
竟然问她!竟然问她……这个难道不是男人应该想的问题吗?
田霏默默腹诽,然而转念又觉得,不能苛求直男……于是伸手道:“你什么时候给我钻戒?”
“这个肯定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啊?”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惊喜啊。
“好吧。”田霏莫名地有种错觉,这个人好像对此还挺兴奋的……
其实谢文麒确实挺兴奋的,没做过的事嘛……尤其是那种以前想也没想过的事,虽然他想了想还是没能领悟为什么一块碳的同素异形体能让女人那么高兴。
突然发现他们吵架的原因好……奇怪啊,好像是从内什么什么说起的……
田霏一面悄悄脸红,一面暗戳戳地想,可是内什么什么他们一定都非常……好的啊……
是啊,非常好,不仅是这个非常好,其实……田霏想来,别的也非常好啊。她曾经有很多次都不敢相信,自己生命里会遇见这样一个人,会有这样的奇遇,满足了她对于爱情的全部理想。
因为太好太快乐了,所以她不敢奢望长久。
可是这个人告诉她,在一起就是要打算一生一世的,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将来若是走到最后一刻,也只是两个人的事,关别人什么事。
承诺,这是一件很容易说,但是很难做的事。
谢文麒永远是有信心的,“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们遇到的问题。”他把她放在自己胸口抱好,“不过做什么事不会遇到困难?谁在一起不会遇到困难?世上情侣多了,遇到问题就撤,人类早就灭绝了。两个人在一起,为的不就是一起面对吗?那个,一段感情就像一起坐船嘛。”
田霏听着他难得的表白,心里却在想,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队长是想表达这个嘛,算了……肯定不是,他压根就不会听过这句话。
谢文麒接着道:“风浪肯定是有的,怎么可能顺顺当当,也肯定会有人说你这船有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上就要翻的,难道他们说要翻就会翻?我的意思也不是说就偏要去证明不会翻,总之是我们两个人的船,我们尽力地保证它航向正确,行驶平稳就好了,别人给我们评个最佳也好,诅咒我们马上就要翻掉也好,理都不用理。”
“嗯……”田霏轻声回应。
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么霸气的,田霏想,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是自己主动的,可是其实他才是那个保护这段感情的人,在一起之后从来不瞻前顾后,也从来不患得患失。
感觉得到怀里的人渐渐地熟睡,谢文麒起身想去抽根烟。
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名地想要回身看看她,脑海里是不久前她哭着抱紧他的样子。
这就是血肉相连。
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但是有你在的地方,人间也真的很不错。
冬至一过离过年就不远了,去年由于任务的问题,一线的行动队并没有太多人休假回家,今年都想着要补回来。
凤凰倒是也不像武警和部队那样越是节假日越是要在岗。凤凰的任务随时都有可能来,但是也不必分分钟绷紧弦,过年还是能有一半的人回去的,轮换着就是了。
何嘉结婚不久肯定是要回去的,程熔也说家里有事要回家,左丘家里父亲身体不大好。算下来,一线队里报了休假的已经一半了。
不过韩邑在这方面向来是个护短的人,休假怎么了?孩子们都差不多把性命也丢在这里了,休几天假回家怎么了?
一般都是大手一挥就批了。
所以谢文麒把休假计划表送上去的时候也没想过韩老大竟然察觉到蛛丝马迹。
“你和田霏出发和返回的日子一样?”
“是的。”回答得波澜不惊,就算韩邑盯着他看,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不妥。“田霏不担任领导职务,跟我休假并不冲突。”
说得更滴水不漏。
竟让韩邑也忍不住要先笑道:“你说的很对,如果是班赞和何嘉,那才叫说不过去,可是你谢文麒又怎么会犯那么明显的错误?”
谢文麒不说话。
没有人规定没有相互替代关系的两个人不可以同时休假,但是韩邑这种老狐狸的嗅觉是防不胜防的。
“你回家?田霏呢?”韩邑也不过是问问,他就算是再神通也没有多余的证据。
“我飞哈尔滨,田霏也是。”谢文麒却倒是干脆,双眼直视韩邑。
他何必说谎,这件事要面对的话迟早要面对的。况且隐瞒也没有用,每个人离开都会被定位,每一个凤凰er的定位仪都可以实时显示他们的位置,只是有没有人真的去看监控而已。
韩邑瞳孔倏地寒光一闪,很明显地克制之后才和缓下来道:“你想清楚了没有,这是你要说的?”
作为多年来他最为器重的部下,他在给谢文麒机会重说。
重说,就代表着对这件事的重新考量,给他机会反悔。
“我很清楚。”声音平和得很。
韩邑一时间没有说话,踱着步在办公室里走了好几圈,目光却是不离笔直立在那里的那个年轻人。
“那田霏呢?她清楚这样放假的意思吗?”
“她也很清楚。”
这话是假的,田霏根本不知道要放假。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两个人似乎是在博弈。
半晌,韩邑回到了座位,声音突然变得好似很疲惫,“你们……知道后果吗?”
这次谢文麒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看着韩邑。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用眼神沟通的人,有什么早就说出来了,所以当他专注而期待地看着你的时候,好像拒绝他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虽然他什么都没有求。
“……你……走在悬崖边,随时可能——”韩邑没有说下去,闭着眼睛用手胡乱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