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初恋啊

95初恋啊

◎bb，我决定好了◎

方北很少去想一辈子,她甚至很少考虑明天的事。

在认识沈纵前如此，他们在一起后也不会改变。

方北没回答秦方遇的话，她开始吃面,一口接着一口,慢吞吞地吃。

乌冬面顺滑，面汤清淡，没有太惊艳，但足以熨帖一天的忙碌和紧张。

导师打完电话回来,他们边吃边聊,梅子酒入口清甜，回甘微苦，像初恋的味道。

满头银发却依然是单身的导师多喝了两杯，不知不觉,从学术研究聊到了那位他曾经短暂停留日本时认识的女士。

小酒馆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灰蓝色的眼睛里。

他说那天下着雨，他推开小酒馆的门，她正在为刚坐下的客人点单,转身看到他,露出歉意的笑容,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告诉他没有座位了。

导师说，这家小酒馆很像当年她在的那家，梅子酒也很像她请他喝的那杯。

初恋啊……

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一次的怦然心动。

时过境迁,白发苍苍，依然铭记于心的感情。

导师喝醉了，他们离开了小酒馆。

回去的出租车上,导师坐在副驾驶,方北和秦方遇坐在后排。

车里有酒味,方北开了一点自己这边的车窗，夜晚风凉，吹了会儿方北就打了个喷嚏。

秦方遇将自己的外套递给方北，方北没接，只说了声“谢谢不用”，他知道她不会接，所以也算不上失落。

秦方遇收回了外套，但视线却留在了方北身上。

一直到他们到了酒店下车。

把导师送回房间，两人等电梯回自己房间。

方北回了条消息，然后擡头，在电梯门的反光中，看见秦方遇的脸。

两人并排站着，秦方遇的臂弯里搭着她拒绝穿的那件外套，就算她不要，他情愿被冷风吹着，也没有再穿上。

初恋。

用来怀念，在喝醉酒微醺时不经意聊起。

用来遗憾，到底没有变成一生的爱恋。

用来……

“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电梯“叮”地一声响起时，方北听到秦方遇这么说。

用来嫉妒后来陪在她身边的人。

“但是我想，一辈子那么长，就算你在这一刻说爱他，也有可能下一刻就不爱了，”他们没有坐电梯，电梯门自动关上，继续下行，秦方遇擡手，虚虚地碰了碰电梯门反光中方北的脸，“我也许还能等到你不爱他的时刻。”

“你能等多久？”方北问。

“很久。”秦方遇说。

“如果我说你等不到那样一个时刻呢？”方北偏头，很平静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要去等注定不会有的结果？”

“你说了不算，”秦方遇回望她，神情也很平静，“不到我们死亡的那一刻，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她微微蹙眉，“秦方遇……”

“我没法爱上别人，”秦方遇打断她，“我试过，我做不到，我大概也会和弗兰克教授一样，在步履蹒跚满头白发的年纪，在微醺中和别人聊起你。”

聊她有多漂亮，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分毫不差地在脑子里描绘出她的一颦一笑。

他曾经为她准备了巨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她喜欢的花，他要把她养在花园里，精心培育，爱不释手。

别人会问他后来呢，他的花怎么样了。

他会告诉他们，他还在等她推开花园的门。

方北转回头，神色淡淡，她说：“随你。”

秦方遇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他说：“好。”

她无权决定别人的想法，更控制不了别人的一生。

回到房间，彭昊给秦方遇打了个电话。

自从金陵府那件事后，彭昊和秦方遇的关系一直很尴尬，彭昊生气好友竟然做出这种事，但毕竟多年的感情，更多的是痛心不忍。

后来秦方遇去美国留学，这几年两人没什么交集，前段时间秦方遇回来，两人偶然在某个局上遇到。

一开始两人都淡淡的，连话都没怎么说上，后来喝多了，又在吸烟室碰上，彭昊突然一声不吭地往秦方遇脸上砸了一拳，秦方遇没还手，抹掉嘴角的血渍，问他一拳够不够。

两人也不算和好，就是不再僵着，能心平气和地打电话说事情。

“你别忘了那天我和你说的话，”彭昊在电话里提醒秦方遇，“我知道你对北北还不死心，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她，你想怎么对付沈纵我管不着，但绝对不能伤害北北。”

秦方遇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看着无边暗沉的夜色，如同他眼里的落寞，“昊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