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
沈老师
无需顾若锦解释,方北也明白他这个“喜欢”是哪种喜欢。
不是对未来家庭成员的喜爱和亲近,也不是作为朋友的欣赏和契合。
而是对异性纯粹的占有欲。
喜欢他满眼都是自己,喜欢他为了自己着急心疼,更喜欢和他贴贴时,他按在她月要上骤然收紧的手……
方北从某种不合时宜的画面中回过神,尴尬地看向顾若锦质询的目光。
“锦叔,你说什么呢?”方北蹙了蹙眉尖,“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顾若锦当然知道不可能。
就方北的性子,不闹得小三和小三儿子不得安宁,也该是直接无视他们。
怎么可能与之亲近?
更不可能喜欢。
但事实上,方北确实把沈纵带来了自己店里,还精心为他定制了一套华贵的礼服。
顾若锦的目光深幽,像是要看进方北心里去,他循循善诱地问:“小北,告诉锦叔,你想做什么?”
顾若锦的眼睛就像一面能照出人心的镜子,让她无所遁形。
她也许能骗过很多人,除了顾若锦。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但还是低下头,没什么底气地解释:“锦叔,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不甘心。”
是不甘心,也是心疼。
她知道,大伯母去世后,大伯有权利重新追寻幸福,他喜欢楚沁,想和她结婚,把对方的儿子当成亲儿子看待,她没有权利干涉。
可她就是心眼小啊,见不得楚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方家,一副准女主人的架势。
想到大伯母病重时躺在医院的床上,盼着大伯什么时候能抽空来看看她,她就心疼啊!
还有方南……
“我知道他们的出现让你感到愤怒、痛苦,”顾若锦看着方北,眼里有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但不管怎么样,你不该带着偏见、和他自己或许都厌恶的身份去看待他,更不要随意伤害一个人的真心。”
顾若锦的话已经说得很重了。
方北被顾若锦看得不自在,垂下视线,紧抿住唇角不吭声。
但她很快又擡眸,眼尾泛红,倔强道:“锦叔,我没做错什么。”
方北就像明明心里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不太对,却嘴犟着不肯承认自己做错的孩子。
“小北,”顾若锦叹了声气说,“我只希望你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方北没说话,脸色苍白。
在她短短十八年的人生中,有太多让她后悔的事,但这些后悔里绝对不会包含沈纵。
因为“后悔”,建立在她是否在乎这个人。
肖子君的话永远不会应验,她不会在沈纵身上付出真心。
她也绝对不会后悔。
顾若锦到底心疼她,不敢再说重话,主动缓和气氛道:“好了,不说了,要不然你该把我当爱说教的老头子,以后不来我这里了。”
方北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就算你是爱说教的老头子,也是长很帅的爱说教的老头子。”
顾若锦无奈地摇头。
刚才不愉快的气氛很快消散。
顾若锦将黑色丝绒礼服拿下来,准备去拿防尘袋包装,拉开衣柜,在一排挂着的衣物中无意间瞥见某样东西……
方北看见顾若锦从成衣柜里拿了什么出来。
“忘了说了,”顾若锦看着手里的东西t,“有样东西要给你。”
“给我的?”方北好奇地看过去。
顾若锦手里拿的是条黑色礼服长裙,复古赫本风,一字肩小方袖,领口和袖口边缘缀了一圈白色小珍珠。
简简单单的款式,却不失典雅复古。
顾若锦问她:“要试试吗?”
方北换好出来时,那件男士礼服已经被顾若锦打包好放在工作台上。
有位前期预定的客户打来电话,他正和对方聊着,擡头无意间瞥到方北的刹那,整个人愣住了。
电话里客户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和对方说了声“抱歉”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方北没发现顾若锦的异样,她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同样都是黑色,但和沈纵那件礼服的黑丝绒不同,方北身上的长裙用的丝绸面料,垂坠感很好,光滑的绸缎在灯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华。
穿上这件礼服的方北就像从上世纪古堡里走出来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