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真是好一出大戏

关知越脑子还有些懵。

长嫂如母这四个字，不止将曹庆德打懵了，他同样也被震得不轻。

回过神就突然发现过错都被孟南歌揽走了，他似乎……可以全身而退了？

他茫然的看向岳震川，岳震川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又眼神示意他别想美事。

有口口声声要关卓霖给个说法的曹庆德在，他们二人今日定然不能毫发无伤。

心中再一次将女婿嫌弃了一番，他再次上前在曹庆德嫌恶的目光中出声说道。

“将军，按照军中例律，阵前违背军令者要被杖责五十。”

“嗯，”关卓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侧身问向孟南歌：“如此判罚，你可认？”

“属下认罚，谢将军不责罚长顺将军。”

孟南歌说得大义凛然，面上全是悲壮。

“属下虽不懂，为何北齐人已经打到家门口咱们必须要一再退让，但您说这是军令，属下便认。”

她将一再退让咬得极重，演武场上所有将士都知这份军令是由监军曹庆德发出的。

他们同样不解，不懂为何盛京来的大官看起来同北齐人有些亲近。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下意识齐齐的落到了曹庆德身上，全都是手上沾过血的人，视线里都带着煞气，上万人齐齐看来，曹庆德下意识便打了个寒颤。

“不知北齐人来意，草率出兵……若是惹恼了他们，全力来攻城怎么办？关城就五万驻军，能守住吗？！”

他扬声喊了句，色厉内荏的模样让孟南歌眸光微变。

这人在说谎！

他知道北齐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她思绪几变，忙去看关卓霖。

但关卓霖神色一直没有任何变化，让她推断不出他是否已经猜到些什么。

她身子动了动，挡住要张口驳斥的关知越，也跟着扬声说道。

“曹大人难道忘了，这么多年函谷关都是这样守过来的了吗？当年城中只有三万守军，我们还是挡住了北齐人的十万大军，现在城内外各有五万大军，完全可以将北齐人前后包抄，怎么曹大人反而对我们没了信心？”

“休要强词夺理！不要以为逞口头上的便宜，你们昨日不听军令调遣的罪责就可以省去。”

他终于学聪明，不再正面同孟南歌理论，“关将军，开始吧，早点打完，本官也要回府城去了。”

昨日一整晚没有合眼，早些回去也早些休息。

关卓霖点头，招手示意押着孟南歌的两个副官去取军棍来。

岳震川心中算着时间，确认又到了自己上场的时候，这才在曹庆德烦躁的目光里跨步上前。

“将军且慢。”

“你又要说什么！”

这些莽夫这是想欺负他昨日没有歇息好，这会人有些困顿思绪转得不够快不成！

曹庆德已经想骂人，可周围都是莽夫，他怕自己言辞不慎招来拳脚。

岳震川对着他拱手抱拳，“曹大人，末将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红缨将军她虽然可以领兵，可以带兵去战场杀敌，可，可她身上没有军衔，她既不是百夫长千夫长，也不是有封绶的将军。

“她红缨将军的名头是自己起的，将士们折服于她领兵打仗的本事，愿意跟她上战场。

“她不是军中人，所以，”他为难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所以咱们不能用军中的例律来责罚她。”

“你说什么！”

曹庆德脑瓜子嗡嗡响，他这次是真的要骂人了。

这个死寡妇刚刚同他们好一通胡搅蛮缠，非要将罪名全都揽在自己身上，现在又告诉他，这人就是个喜欢打仗的寻常妇人，她不是写在名册上的军中人，所以军棍不能打在她身上？

他手指发抖的指着关卓霖：“好，好，真是好一出大戏，关将军觉得戏耍本官很是有趣是吗？你当真不怕本官回去后将你志军不严一事汇报给陛下吗？

“关家军的粮草物资都没有了吧！你们就不怕朝廷再不给你们支援和粮草吗？”

关卓霖毫无表情的面上终于有了变化，坚定的面庞上。

“曹大人说我治军不严，这项罪名我认，这一次因着情况紧急，红缨她要带兵去龙脊河谷，我便将人交给她和关知越。

“岳副将不提我确实已经忘了她不是军中人，所以这次的罪责应落在我身上，那五十军棍我领罚。

“但，我关卓霖带兵驻守函谷关四十年，力保函谷关不破，大楚江山稳固。

“这是我关家人的祖训，也是边城所有将士的坚守。

“他们守的是关内千千万万百姓的安稳，是大楚的国祚昌隆，这函谷关我们是在守护。

“但这函谷关不是我们关家人的，也不是流血牺牲的将士们的，曹大人问我们怕不怕朝廷不给粮草……”

他笑得莫名悲凉，转身面向演武场中的所有将士。

“我们为了大楚的江山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流血牺牲，我们拿自己的命来搏，曹大人问我们要不要粮草！”

这些不是本就应该给他们的吗？！

为什么要怕要求，要卑躬屈膝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