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林栾再逢

月光如丝，倾洒在缓步而来的那人身上，忽明忽暗。

整洁的白褂、笔直的轻眉、竖立的碎发，以及，那不输于少女般细腻的肌肤，逐渐明显……

他越走越慢，越走越近，在他可清晰地辨认出栾暮容颜的那一瞬间，双眼，恍若隔世……

他呆望了栾暮许久许久，直到腿脚开始发麻才注意到旁边的鹿心烈。

“你是……你是小“心儿”吗？”

他谨慎地问道，鹿心烈的出现同样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碎头叔叔！！！”

鹿心烈大喊一声奔了过去。原来，这位英俊的青年正是她的恩人之一，二筒口中的“林谦师父”。

“是啊！！！我是小心儿啊！十一年前，你和龙大叔、皇甫大叔，还有大手叔叔一起在连重山脉救下来的小心儿！！！”

“你真是小心儿！”，林谦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表情由愕转喜。

“你的发肤……太好了，幸亏当时师兄把你托付给了栾姑娘！”

“嗯嗯！！！娘亲不仅托人治好了我的灼伤，更认了我做义女。我现在呀，跟娘亲一样，也是一名神兵将了！”

鹿心烈激动到了极点，眼角泛出了点点泪花。

“呵呵，那是你天命过硬，得了灵踪鹿的神迹。若不是皇甫大哥的提醒，我也想不到可以使你恢复如初……”

栾暮也在此时才将目光移向鹿心烈，心跳仍未缓和……

“噢……对，还有灵踪鹿！呃，也幸好遇此神兽……”

对于林谦来说这一幕太像梦境，他接了栾暮这么一句后，便不知再如何往下聊起……

“是的，是……有些玄妙……”

二人四目相对，栾暮也有些词穷。

“哎呀……”

鹿心烈看着他二人的窘态，收拾了激动知趣言道:“对了，碎头叔叔，你先跟娘亲说说话，我进去照看下二筒。”

“二筒？对了，这小子在哪？你们可也遇到了异术士？”，林谦这才想起联络他过来的那个让人头疼的徒弟。

“他在屋里睡着了，没事没事，一切都让娘亲告诉你吧，你们慢慢聊。”

鹿心烈说完给栾暮使了个眼色，也不待林谦再问便乐冲冲地跑进了屋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尽管鹿心烈把耳朵在门上贴了约有五分时，可她也未能听见二人间的只言片语。

生机寥寥的山村，久别重逢的故人。于悲，于喜，都像是两幅不该重叠的画卷……

又过了约摸五分时。

“栾姑娘，你过得，过得如何……”

林谦暗暗捏了一下自己大腿，驱走了脑中的不真实感，终是如此问道。

“我……还好。”

栾暮瞥了眼林谦后坐回了长椅，心里也藏着万千的疑问。

“你呢？听说你后来去过几次都昌？”

林谦挠了挠头。

“嗯！我每年都会去趟西苍找你。不过最开始去的是你们精技城，后来听闻你们每个人都会定在某地执行任务，近几年便都去了都昌族那里……”

“我知道，那时我在署里……”

栾暮瞥了眼身旁的空位，林谦会心一笑后，也便从旁安然坐下。

“你一共来过署里五次。第一次是我上兄十八哥撵走的你，第二次第三次是我上姐出面打发了你。再到了第四次和第五次，你居然请来了落英真人的拜贴，还劳动了我母上亲自与你相谈。”，栾暮回想道。

林谦轻扬起头，佳人已在眼前，过往的周折也便不那么重要。

“对！其实那两次见你母上的时候，我也知道……你就在她身后的屏风那……”

栾暮猛然侧首，惊诧道:“我那时特意没有用香，你是如何得知我藏在后面？？？”

林谦哂笑答道:“说来倒很奇妙，是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她就在这后面……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不再执着于是否一定得见到你。”

“那……那你为何还要去都昌……”，栾暮略显失落。

林谦续道:“我既见不到你的现貌，便也只能去你曾经去过的地方走走看看。权当，是履行自己的一个念想……”

“你……你仍这般痴傻……”，栾暮嘴上这般，内心又有些释然。

“嗯！痴傻就痴傻吧，人这辈子能痴傻一次也是缘分使然。”，林谦温声应道。

“呵呵……”

“呵呵……”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心扉变得开阔……

二人又叙了一会儿旧，栾暮忽然想起了还有正事要说，随即起身邀道:“碎头，你跟我来。这里白日里被异贼祸害，全村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