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主动认罪的吕幸
听言,众人皆是惊讶地面面相觑,更有不少下人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在他们心里,吕幸一直都是一副儒雅有礼、待人和善的形象,根本不像是那种会做出杀人害命之事的人!
一旁的滕言也震惊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吕幸的为人我了解,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未等罗元觞开口,吕幸沉沉地叹了一声,道:“其实,我本没想杀了银莲。这件事,其实是个意外。”
“说吧,不用卖关子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吕幸指了指罗元觞身旁的那箱珠宝,道:
“我和银莲之间的纠纷和争执,其实都来源于这箱珠宝。罗捕头,你不是一直好奇,银莲一个家世寻常的普通侍女,是如何拥有如此价值的珠宝的么?现在我就告诉你,购置这些珠宝的银子,都是银莲从我们滕府的账房里偷的!”
罗元觞闻言皱了皱眉:“你是说,银莲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偷来的?而且,是从府里偷的?”
吕幸点了点头,“而且还是在深夜,府里所有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溜进账房的。至于她为何会拿到账房的钥匙,是我大意了。我对她没有防备,更没想到,她竟然打上了账房的主意。”
吕幸如此一说,一旁的滕言顿时有些窝火。他瞥了一眼房间内,尸体已经被喻直搬回了衙门,仅仅留下了一滩血迹。此时的他,只能对那滩鲜血嗤之以鼻:“哼!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银莲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平日待她也不薄,她为何要如此?”
几名与银莲同住一室的侍女也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滕言的说词。平日滕言对下人如何,她们都是知晓的。滕言的的确确没有任待过银莲。因此在她们眼中,银莲此举,无疑是不义的。
罗元觞没有理会滕言和几名侍女的议论,继续将目光聚集在吕幸身上。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得到线索的机会,也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可能的证人。尤其是吕幸这般主动承认罪行的嫌犯,他更是重视。
“吕幸,你说你与银莲之间发生过纠纷与争执,详细情况究竟如何?最终为何会演变成今日这番样子?”
吕幸不慌不忙,早已没有任何替自己争辩的意思,慢慢地陈述着:
“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并不复杂。当我意外得知她一直在盗取府中银钱之时,我便多次主动上门想找她要回银子,不过无一例外都被她拒绝了。最后无奈之下,我便以“将此事告诉老爷”为条件要挟她,试图让她就范。但,她自然不肯我这么做,于是,我们便发生了争执。在争执与推搡中,我怒上心头,一个不失手将她推倒在地。而她的额头又恰巧撞到了其身后一张木桌的桌角上。命案,就这样发生了。”
“那之后呢?”
“之后?”吕幸顿了顿,“之后看着她的头流出了大片血迹,我立时就慌了,吓得赶紧逃离现场,没敢再有任何驻留。”
“这么说来,整个过程就只有——你将银莲推倒,而银莲的头又碰巧被木桌桌角撞破了,然后你马上离开了房间,是么?”
听着罗元觞波澜不惊的询问,吕幸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但他一贯镇定,心理素质不同寻常,所以不会被这股莫名的气势吓怕。
“不错,正是如此。罗捕头若是不相信敝人之言,可以对比木桌桌角与银莲头部的伤口。这二者,应该是一致的!”
吕幸说得很肯定,也很自信。他仿佛已经认定自己的陈述没有任何漏洞。
然而,他压根不知,银莲的头部其实有两道伤口。在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面前,他的谎言,显得尤为可笑。
不过,罗元觞却没有声张。银莲头部的两道伤口是本案的要点,他不想透露给任何一人。
“虽然先生如此爽快,但出于谨慎,也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不会妄下定论!来人!”几名衙役应声走到罗元觞身旁。
“将吕幸暂时押回,听候发落!”
吕幸没有任何反抗,被铐上手铐时还不断地向罗元觞重复着自己的罪行。只是罗元觞从一开始就知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目送着吕幸被衙役带走,滕府众人的脸上再一次浮现出各异的表情,或是惊讶,或是惶恐,或是害怕,或是若有所思。每个人的内心独白,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