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284:他朝若是同淋雪

听到这些话从对方口中说出，舒毅的心忽然变得很难过，就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望着夏宁单薄的背影，眼底的情绪变得很复杂。

他很想说点什么，然而在现实面前，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夏宁，你不要想太多。”

闻言，她停顿下脚步，正要说话，下一刻却被人从身后抱住，清亮浑厚的声音传到耳边。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你才不是什么错误，错的是他们。”说完，舒毅垂下头，把脸埋在对方的肩膀处。

男人的体型比夏宁大了一圈，严严实实挡住了从背后吹来的风雪。

她站在原地，半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落寞。

两人各怀心事，保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在沉默中过了许久。

最后还是夏宁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舒毅，其实你不用说这种话来哄我开心，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闭嘴，别说话。”

“舒毅……”

“再说这种话，我就要亲你了。”

男人温热的鼻息呼在脖子上，有点酥酥痒痒的感觉，她轻声叹息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不说了，那你能先放开我吗？”

“不能。”脱口而出的回答。

夏宁还想说点什么，对方的声音却再次传到耳边：“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会一直等你，所以让我抱一会儿……可以吗？”

后面一句试探性的询问，带着不确定的意味。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

漫天的飞雪纷纷扬扬，飘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上。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

此时，落雪山庄。

程非臣站在琴房外的阳台上，纷飞的细雪落在他纯色的羊毛针织衫上，让人一时分不清是雪，还是衣服本身的颜色。

他抬起手，一粒雪落在掌心。

遇到温热的皮肤，雪屑很快融化成水淌在掌心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觉。

“少爷，外面冷，您还是多穿件衣服比较好。”老管家走过来，边说边为对方披上厚实的风衣外套。

他站在原地没说话，目光落在远方，视野里没有焦点。

没得到回应，老管家也没有再继续说话，为其披上外套后便准备离开，结果在转身时却差点撞到了人。

“老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洛摆手制止，并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

接着，他走到程非臣身旁，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远方。

“非臣，你在干什么？”

过了片刻，依旧没有回应。

程洛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这边得到了一个消息，想必你会很感兴趣。”

意料之中的无动于衷，程洛此时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在自说自话，但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尴尬，或者不自在。

“舒家和夏家已经决定联姻了。”他故意顿了顿，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对象是你喜欢的夏家小姐。”

此话一出，程非臣果然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恰好撞上对方玩味的目光。

只见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接着淡淡说道：“嗯，我知道了。”

程洛见状，勾了勾嘴角，笑意却始终不曾抵达过眼底。

“两家的态度很明确，估计很快便能确定订婚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的又问了句：“我亲爱的儿子，你有什么想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非臣移开目光，不再看对方。

与其说程洛对于自己儿子冷漠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倒不如说，他已经将这种情况当成了一种常态。

“我是你的父亲，还能说什么？”

说着，程洛伸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细雪，下一刻直接用指腹捏碎，“我不过是在教你认清楚现实。”

程非臣背对着琴房内透出的光，他的眼睛被掩藏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幽深。

听完对方的话，他的神色平静依旧，从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听了一番事不关己的谈资。

而藏在风衣外套下的手，则早已被握得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