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你是我什么人
程昇未知全貌,不好说太多,只含含糊糊地说他也不清楚,转身溜得飞快。
池却没再拦着他,盯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低下头,打开手机开始网页搜索。
“谈恋爱对方不愿意公开关系是什么原因?”
“公众人物谈恋爱但不公开是为什么?”
网页往下翻,池却一页一页看得很认真。程昇说齐柏宜没有谈恋爱,但所有人对他和齐柏宜之间的亲密关系好像都不知晓,这其中仍有许多疑点。
但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答案。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池却放下手机,在搜索框上输入“地下情人”几个字。
网页上给池却的回答说:“所谓地下情人,是指在你和他独处时,你们是恋人关系,但在他人面前,你们则装作互不认识,就像陌生人一样。”
池却看了以后觉得合理,也有心里不免产生的低落,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太正常,看着“恋人关系”几个字,又觉得好像做地下情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齐柏宜从高烧转成低烧,就不愿意再在民宿多待,程昇想拦也拦不住,找池却当说客。池却和没听见一样,沉默地把马奶倒在桶里,过了好一会儿问他:“你觉得他能听我的?”
“您这话说的,”程昇笑说,“以前也就只有你说的话对他起点作用。”
池却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问:“真的吗。”
程昇不知道池却心里想什么,他不爱思考太多,很快地点了点头。
齐柏宜在房间多睡了两天,过上了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别日客每天把三餐准时送到门口,很是滋润。
这两天池却一直没露面,加上了微信,说会和他联络,好像也抛诸脑后。
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有些不好的习惯就会跑出来,比如抽烟酗酒,严重的时候也会回避社交,并且容易无缘无故感受到烦躁,随即产生突发性的易怒。
家里几乎没有什么玻璃和陶瓷的制品,金属摆件也都被程昇放在仓库里不让他拿到。
在工作的时候他一般不会发神经,程昇这两天也时不时进来看看他的状态,齐柏宜都表现得很正常,他已经开始戒烟,在外面拍摄的时候也尽量控制住不喝酒。
齐柏宜坐在床上,感觉呼吸起伏越来越大,像他从十八岁开始,就跨不过的每一座山。
池却敲门的时候,齐柏宜过了好一会儿才开。
他再晚开门几秒,池却就打算走了,齐柏宜这时开门,状态已经稍微收拾好了,池却越过他的肩膀,看到房间里几个被摔在地上的枕头。
看到是池却,齐柏宜反倒又把坏脾气摆出来了,“干嘛。”
池却收回目光,很直接地问他:“枕头不舒服?”
按理来说,以他现在的身份,是不大好这样站在齐柏宜房间门口和他说话的,但齐柏宜拦在门口,好像也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没有,”齐柏宜言简意赅,“有事说事。”
他这样说,池却就没有别的话题可以延伸,“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齐柏宜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问,“迫不及待要我走了,你要给我举办欢送会?”
池却说“没有”,同时又觉得程昇大约是骗他的。顿了顿,才接着说:“病好了吗,没好还是不要着急走。”
齐柏宜听后笑了笑,挑衅地说:“你管好多,你是我什么人啊。”
小三、地下情人,还是别的什么,总归不大正规,确实没有什么管到齐柏宜的身份。池却对齐柏宜这样和他说话的态度已经习惯了,想了想,竟然真的把问题抛回给齐柏宜:“我现在还不确定,你能告诉我吗?”
远在房间打游戏的程昇接到齐柏宜的电话,听得出齐柏宜的气急败坏:“明天就走,早上就走。”
“怎么了?”程昇愣了愣,游戏角色一下倒在地上,很快被补掉。他以为是齐柏宜又犯病,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没有,你去和池却说。”齐柏宜要气死了,丢下最后一句话把电话挂了。
程昇当即披了件衣服出房间,在前台柜子后面看到池却,两个人颇为心虚地对视上。
程昇没想到让池却去劝会起反效果,相当好奇地问他:“你和他说什么了,他气成那样啊。”
池却移开目光,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其实他自己也很奇怪:“我什么都没说啊。”
他们僵持了几秒,程昇摆摆手说“算了算了”,然后和池却说明天退房,办理退房手续。
六月初,牧民按照要求,陆陆续续从春秋牧场赶往中牧场,到了七月份才允许转入夏牧场。
齐柏宜一早收拾好东西,挑了他认为此趟行程带来的最漂亮的衣服,戴着副墨镜扬着脑袋走出房间门,却没有在应该看见池却的地方看见他。
近两个月在禾木的逗留,实在能算是齐柏宜近年来最失控的经历,他发觉自己和池却应该是相负的两颗磁石,只要不往一处凑,日子过得都能算得上风平浪静、幸福美满。
齐柏宜手上还拿着房间的钥匙,别日客等在门口,收下这些钥匙,然后送他们到坐区间车的站点,看着他们离开。
卓尔坐在齐柏宜身边的位置,拉着他说了很多离别前伤感的话,给齐柏宜听得有些起鸡皮疙瘩。
卓尔早就和齐柏宜说过,他不跟着拍摄组去红山嘴牧道,齐柏宜提早几天和斯尔木确定了时间,又问他:“那你到时候怎么和我们碰头?”
“路线不同,我直接在中牧场等你们,会有人带你们过来,”斯尔木话没说全,“他应该会在你们车队的停车场等。”
区间车到站,停下的时候往前刹,一批新的游客等着进入禾木,对他们来说是一场奇妙旅程的开始。
齐柏宜握了握卓尔的手,“走了。”
卓尔拿出个本子来让齐柏宜签名,齐柏宜刷刷签了没有特别设计过的名字,失笑地看向他:“你哭什么呀。”
“齐柏宜你怎么给人家弄哭了,”程昇着急忙慌地从包里掏纸巾,“又在欺负人。”
齐柏宜挑眉,道:“我还欺负谁了。”
程昇知道一个,但是不太敢说,过了一会儿,又实在没忍住,问他:“我们都要走了,池却连送都不来送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