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如果沈相回不来,你也不必活了!
沈云川不说话了,也不看萧辰逸。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他们行驶了两天,终于抵达了冀州。城门巍峨,晨光初破,金色的阳光洒在青砖古瓦上,为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辉煌的薄纱。马车缓缓驶入,穿过城门洞,尘埃在晨光中轻轻起舞,仿佛是大自然对归人的欢迎礼。街道两旁,商贩们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然而,在这繁华的市井气息中,两辆马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沉默地穿梭在人群中,如同两座移动的孤岛。
沈云川透过车窗的缝隙,目光扫过这座陌生的城市。马车突然停下,一阵轻微的响动后,车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缕刺眼的阳光瞬间洒入车厢,与昏暗形成鲜明对比。
萧辰逸先下了马车。他一手轻轻绕过沈云川背后,穿过那束缚着他双手的绳索下方,另一手则稳稳托住沈云川的腰肢,仿佛生怕弄疼了他。沈云川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萧辰逸将他缓缓抱起。
而另一旁的哲平,一名侍卫模样的人为他解开束缚。绳索散落,哲平活动着手腕,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与沈云川交汇。
未待言语交流,端王府的大门已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启,门内雕梁画栋,尽显王府的尊贵与气派。阳光透过繁复的屋檐,洒下斑驳光影,为这庄严之地平添了几分暖意。
沈云川被萧辰逸抱进他房间。
萧辰逸轻轻将沈云川放在柔软的锦榻上,那榻上铺着细腻的绸缎,触感冰凉中带着一丝暖意,他缓缓俯身,指尖轻轻掠过沈云川略显凌乱的发丝,将它们细心地捋顺,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沈云川的声音低哑而略带无奈,打破了室内的静谧。他抬眸望向萧辰逸,那双眸子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殿下,现在可以给我解绑了吧。"他语气中有些无奈。
萧辰逸闻言,动作一顿,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沈云川,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底。随后,他缓缓起身,移步至床边,手指轻轻摩挲过缠绕在沈云川手腕上的绳索,他并未立即解开,而是俯下身,在沈云川耳边轻语:"那太傅会待在本王身边吗?"
沈云川闻言,眼神微动,那复杂的情绪中似乎又添了几分挣扎。他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不能保证。”这四个字,他说得异常平静,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沈云川缓缓坐起身,身体因长时间的束缚而略显僵硬。
他微微侧头,避开了萧辰逸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目光转而落在窗外那抹逐渐炽热的阳光上。
室内,气氛一时凝固。萧辰逸的手指仍轻轻搭在那绳索之上,未动分毫,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他缓缓收回手,沈云川道:“殿下若是不愿意解的话,就不解吧。”
萧辰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无奈也有宠溺,他缓缓靠近沈云川,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俯身在沈云川耳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求求本王,本王就答应你了。”话语间,温热的气息拂过沈云川的耳畔,让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沈云川抬眸,对上萧辰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期待。他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终是轻轻启齿,声音细若蚊蚋:“什么鬼习惯,我不稀罕!”
萧辰逸这句话让他想起了萧辰则,萧辰则也这么对他说过。难道他们皇室,都有这种喜欢让别人求他的习惯吗?他不想惯着。
萧辰逸无奈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他缓缓俯身,手指轻轻触碰着缠绕在沈云川手腕上的绳索,为他解开了束缚。
:“和你说笑的。”
:“哲平到底是谁?”
:“太傅要从本王这里套话。我不会告诉你的。”
沈云川自锦榻上起身,动作虽略显迟缓,却难掩其一身的洒脱。他缓缓舒展着因长途跋涉而紧绷的筋骨。
萧辰逸见状,嘴角噙着笑意,转身走到桌旁,桌上已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点心与热茶,香气四溢,诱人垂涎。他亲自为沈云川斟上一杯热茶,递至其手中,轻声道:“太傅,先润润喉,再尝尝这些点心,都是冀州有名的特色。”
一日前,
大殿之内,龙涎香袅袅升起,弥漫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铁青,目光如炬,直视着下方跪拜的侍卫统领,声音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朕问你!沈云川,朕的太傅,竟被人劫走了?!”
影一统领浑身一颤,额头冷汗涔涔,声音颤抖地回禀:“回禀陛下,是……是端王殿下的人,影一,将沈大人掳走,我等想要告知陛下,但对方的人手和势力远远超过我们。便被困了一日。”他说不下去了,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直窜心头。
皇帝闻言,猛地一拍扶手,震得大殿回响,怒不可遏:“萧辰逸!他竟敢如此大胆!”
:“如果沈相回不来,你也不必活了!”
皇帝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影一的心上。他浑身颤抖,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冷汗如细雨般滑落,浸湿了衣襟。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天子的怒火。
皇帝站起身,步伐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了帝王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缓缓走下龙阶,目光如炬,直视着影一,声音冷冽如冰:“滚下去。”
影一头上冒着虚汗,恐惧与压力的双重作用下,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流,沿着他刚毅的下巴线滴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他咬紧牙关,试图保持身体的不动声色,但双肩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难以平复的波澜。皇帝威严的目光仿佛两道无形的利剑,穿透他的身体,直视他的灵魂深处。影一闭上眼,深吸一口冷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心绪,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与坚定,他强撑着身体,艰难地以手肘为支撑,缓缓向后退去,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斤,直到退到殿门之外,才敢放松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背靠着冰冷的门扉,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死神的镰刀下逃脱。
:“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