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小晨这孩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也算是为我们阳城的慈善事业,多做一份实实在在的贡献。”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为杨少的慷慨鼓掌的。”
话音落下,我甚至还对着杨明辉,以及周围投来目光的宾客们,微微颔首示意,姿态从容不迫,仿佛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哗……”
短暂的寂静后,大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议论声。
我的话绵里藏针,既点明了自己是“量力而行”的清醒,又不动声色地把杨明辉架到了“财大气粗”、“必须多捐”的火炉上烤。
不少人看向杨明辉的眼神,带上了玩味和看好戏的意味。
杨明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随即变得铁青。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地反击,还把他架得这么高。
他眼中怒火翻腾,像是被我狠狠抽了一记无形的耳光。
“哼,牙尖嘴利,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他冷哼一声,强行压下怒火,试图找回场子,眼神更加鄙夷,“没钱就别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白白浪费一个位置。”
他转身,对着拍卖师方向,声音带着刻意的傲慢,“继续,别让某些穷酸影响了拍卖节奏,凡是他看上的东西,我杨明辉,照单全收。”
拍卖继续。
接下来的十件拍品,如同走马灯般轮番登场。
有号称宋代官窑的冰裂纹笔洗,釉色天青。
有鎏金嵌宝的明代佛像,宝相庄严。
有清代宫廷御用的剔红漆器,纹饰繁复。
有战国青铜错金带钩,古意斑驳。
还有几幅近现代名家的书画……每一件都光鲜亮丽,引来阵阵竞价。
而我,仿佛被杨明辉那句“穷酸”刺激到了,又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不敢举牌”,开始了我的“表演”。
每当一件拍品竞价进入相对平缓的阶段,或者当杨明辉似乎对某件东西流露出些许兴趣时,我便会在乾老和黄老略带担忧的目光中,沉稳地举起手中的28号牌。
“三百二十万。”我对着那件“宋代官窑笔洗”出价,声音平静。
“四百万!”杨明辉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跳出来,加价幅度极大,眼神挑衅地看向我。
我“挣扎”片刻,脸上适时露出“不甘”又“无奈”的表情,最终在拍卖师喊第二次时,颓然放下号牌,对着杨明辉的方向,露出一个“苦涩”的、带着“认输”意味的点头。
杨明辉得意地整理着他的酒红西装领口。
“两百八十万。”我对那尊“明代鎏金佛像”举牌。
“三百五十万。”杨明辉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不耐烦的轻蔑,“苏晨,你就这点能耐?别浪费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最后的努力:“三百六十万!”
“四百万!”杨明辉毫不犹豫地碾压,然后得意地朝我比了个口型:“穷鬼!”
我则脸色发白,沉默地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一百五十万。”轮到一幅近现代画作时,我再次举牌。
“两百万!”杨明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跟进,甚至没仔细看那画是谁的作品。
他身边的跟班低声提醒了一句,他无所谓地摆摆手,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如同猫戏老鼠。
我这次“挣扎”得更久一些,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在拍卖师即将落锤时,才“艰难”地放弃,对着杨明辉的方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此反复。
十件拍品,我至少出手七次。
每一次都精准地撩拨起杨明辉的胜负欲和炫耀欲。
每一次的“放弃”,都伴随着我脸上恰到好处的“失落”、“隐忍”和“财力不济”的“屈辱”。
而杨明辉,则在我的“配合”下,越战越勇,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
他每一次成功“碾压”我,都伴随着一次西装的整理,一次领口钻石领针的调整,以及对他女伴或周围人投去的炫耀眼神。
乾老和黄老从最初的担忧,渐渐变成了沉默的观察。
他们看着我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忍气吞声”,眉头却越皱越深。
乾老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绝非如此软弱可欺之人。
终于,在一次我“放弃”竞价后,黄老忍不住凑近乾老,用极低的声音问:“老乾,小晨这孩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几件东西……”乾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缓缓摇头,同样低声道:“看着吧……我猜这小子,怕是在给姓杨的挖一个天大的坑呢。”
毕竟是老江湖,走过的路比我吃的盐还多,我这点小心思早已被他看穿。
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有担忧,反而多了一丝隐隐的期待和幸灾乐祸。
拍卖厅里其他人,看我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有同情,认为我被杨明辉针对得毫无还手之力。
有鄙夷,觉得我自不量力,屡败屡战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