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东方雪

酒楼雅阁上，东方雪临窗而立，静静的等待着墨霜沉的到来。那道望着窗外的视线满是志在必得的野心，她在想这百姓，这天下，本应该就属于自己，属于东方家！

若不是成贵妃那个贱人……

东方雪紧紧握拳，夜夜被梦魇折磨，深深的陷入回忆之中。

那一年，她芳华十五，乃是东方家最为出挑的姑娘，亦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在京城，是真正的名门贵女，众星捧月，也是将来皇后的不二人选。

她心悦皇上，自然是欣喜入宫的，可后宫佳丽无数，偏偏那人独宠江湖之女，成霓。

成霓身份卑微，不过市井出身，无权无势，却独得圣宠，就这一点，打败了后宫中所有想得到皇上的女人，也包括东方雪她自己。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东方雪素来高傲，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她使尽手段，甚至搬出太后才得以留住皇上一夜。

但是，你永远留不住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仅仅那一夜，他便从未踏足过皇后居住的栖凤殿，害得东方雪日日以泪洗面，心中的积怨越来越深。

然而，就在此时，老天爷似乎眷顾起了她，她惊喜地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激动万分，于是暂时放下了与成霓的是非恩怨，全心全意地决定好好养胎。因为这一胎是皇后嫡出，无论男女，他、或她的身份都将尊贵无比，这让东方雪瞬间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那时，她也不过是普通憧憬爱情的豆蔻少女，她开始憧憬着孩子出生后的生活，期待着能凭借这个孩子重新赢得皇上的心。所以，她对这个孩子极为重视，也暗暗暂时放下了与成霓的争斗，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让其平安健康地成长。

但好景不长，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的肚子也渐渐隆起，整日乏力不说脾气也大的可怕，对下人更是动辄打骂。正因为如此，也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她的嫉妒心被无限放大，在皇帝和成霓的面前，拉扯间，失去了孩子。

那夜大雪纷飞，东方雪跌入寒潭。至此，她失去了孩子，心性大变，变得阴毒狠辣。

每一个午夜梦回，她都会被噩梦惊醒，仍然清晰的能感觉到寒潭水冰冷的彻骨和新生命一点点的流失，那种绝望和痛苦，悲愤和无助，无人能懂。

“成霓……”东方雪暗暗咬牙，至今，都无法释怀。

随着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她回头，恍惚间看见一个白衣胜雪，清冷绝美的女子向自己缓缓走来。

“母亲。”

直到墨霜沉说话，她才回神，是啊，成霓死了，还是自己亲手所杀，还夺了她的孩子，眼前的，是那贱人的儿子！

若是自己的孩子能顺利的出生，那么，也跟墨霜沉一般大吧？

自己的孩子死了，而她的孩子，却活着。

不够，对他的折磨，还不够！！！！！！

“跪下。”东方雪冷冷的命令道。

而墨霜沉自然而然的缓缓跪下，动作自然，没有丝毫犹豫，因为这是从小到大骨子里的记忆，让他面对母亲时的无法改变。

方才，他听到了母亲口中一个陌生的名字，成霓，是谁……

“打探到虎符消息了吗？”

“在李慕远身上。”

“南宫家呢？”

“顺利进行。”

“顺利进行？”东方雪不屑的冷哼，一巴掌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重重的落在了墨霜沉的脸上，她锋利的指甲不小心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接着，她又重重的说道：“若是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叫做顺利进行，那么我还能指望你什么？！！你的命倒是无甚重要，要是耽误了我复姓前朝的大计你死不足惜！！”

“母亲！”墨霜沉猛地抬头，第一次动摇自己心中的信念，他冷冷的直视着眼前这个眼底满是疯狂的妇人，一字一顿的问道：“神明娶妻、少女炼丹是怎么回事？！”

东方雪一愣，“什么？”

“乌苗村的一切是你做的吗？”

乌苗村……不好！

东方雪轻抚眼角的皱纹，目光一暗，“乌苗村毁了？”

“真的是你？”

“你在质问于我？！”

“不敢，儿子只是在向您求证。”墨霜沉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想要听到母亲的否认，想要证明南宫叶那日口中的咒骂是错的！

想要证明，他们前朝之人，并非真的狠毒不堪。

“是我做的如何？”见他如此，东方雪笑了一下，“不是我做的又如何？”

他看着她，心中已经了然。

这一瞬间，心中是十多年的信念崩塌，让他陷入迷茫。

然而，东方雪心中却对他产生了怀疑，她竟然趁他毫无防备之时，突然使出手段将他迷晕过去，吩咐手下：“把他带回无涯峰关起来，没我的允许不许别人靠近，更不许将他放出来。”

她打算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人送到阎罗阁去。这是她能给阎罗阁阁主唯一的条件，虽然这个决定充满了风险和未知，但东方雪永远有着自己的计划和考量。

而墨霜沉，永远都是她第一个就能丢弃的棋子。

——

将军府，书房里，李慕远正在仔细的端详着李霄霆捡到的玉佩，“这枚玉佩不假，你是怀疑……”

“对，除了顾霜沉没什么人值得怀疑了。”李霄霆郑重的点点头。

听儿子这么一说，难怪那日在府中见到那白衣公子那样眼熟，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像，的确是像，当年宫变之时，唯一诞下婴孩的人便只有成贵妃，成霓了，若真是他……”

“那他便就是前朝旧部复兴的希望，而我们必须尽快除掉他。”

“没错，霄霆，你去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