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慎王宣旨
秋夜的风有丝丝凉了。
棠花郎入坐在禅机对面,戏锣声响了起来——
春也春也倾身,对着燕儿爷,道:“我有两件事,请燕儿爷帮忙。”
燕儿爷眉头微微皱起,将折扇打开,在身前扇了两下,道:“天上的神官,也有做不成的事么?”
“这第一件事好办,请燕儿爷将市面上时兴的《笛湘女子篇》售卖到全国各地。”
燕儿爷看着春也,目光缓缓,旋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楼内的戏曲声很大,让春也的心一时有些浮躁,她看了一眼李羡之,她在犹豫这第二件事是帮李羡之还是......
外面的凉风清幽的飘进露台,露台上鸟笼里的被画眉迎着风叫了两声。
春也最终沉下心,道:“这第二件事,想请燕儿爷帮我约当朝首辅裴礼正一个赌,但赌约人不是我,赌注为裴相呈给圣上的一奏章。”
燕儿爷盯着春也的目光变得锐利精明,像是一只暴露本性的狡诈狐狸,不知在思索她的目的,还是在思索有没有利益可图。
风卷起酒的清香味,在鼻尖缠绕,狐狸思索了两瞬,露出招牌笑容,道:“八月八,窈月楼如是奉上。”
随后,燕儿爷便再次敬了众人一杯酒,就离开了。
这边燕儿爷一走,春也看着棠花郎瞄了好多眼禅机,坏心思就从心底里起了。
只见春也扯了扯李羡之衣角,向他悄悄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李羡之的眸里含着些慵懒无奈,他倾身过来,带着些酒气,只听春也小声一句,“你去喂禅机酒,动作亲密点。”
李羡之听言,一只手放在雅案上支着脑袋,带着挑逗的意味看着春也,好像在说,凭什么?
春也看着李羡之不动也不说话,但眼里的眸子却是铮亮,于是靠前了一点,打量着李羡之的脸,纳闷道:“你醉了?”
李羡之看着春也突然靠近的小脸,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升高,面对面的气息在交换,李羡之的心尖泛起痒。
只见他将手抬起,想去摸摸春也的头发时,春也突然拉开了距离,道:“不对呀,你是鬼又不是人,你哪儿喝得醉。”
李羡之的眸子在听到这句话,一瞬变暗。
“快去快去,我看那棠花郎就是喜欢禅机的,你去激激他。”春也推着李羡之的胳膊。
李羡之叹一口气,无奈又纵容的道了一句,“好。”
廊下的画眉鸟和着楼里的戏曲又叫了好几声,春也手支在雅案上驮着下颚,忍不住笑意的看向李羡之和禅机那边。
只见李羡之拎起酒壶,往禅机的酒杯里斟着酒,放浪形骸道:“小狐狸最近在外面受苦了,身上的香气都淡了许多。”
李羡之说着,将手里的酒杯撂下,只见他将右手随意的撑在禅机身后,整个身子倾了过去,让自己的半个肩膀重叠在了禅机的身后,在别人看来,宛如禅机半倚在李羡之的怀里一般。
禅机闻言,扭头嗔怪的看一眼李羡之,横道:“你有事儿?”
李羡之不说话,只拿他那双眼睛看着禅机,禅机被盯的心里发毛,要不是有棠花郎在,大概会说一句——信不信挖了你的眼睛。
禅机看不懂李羡之,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正想拿起来喝一口,手刚碰到杯子,这边李羡之的手就跟上来拳住了她的手一同握住了杯子。
这边春也看戏看的正高兴,眼见禅机要反抗,不着痕迹的用食指朝禅机点了点,就见一缕棠花郎看不见的神光布在了禅机周身,叫她不能动也不能说。
这边李羡之也马不停蹄的握着禅机的手将酒送到了禅机嘴边,就着禅狐狸眼里的震惊,喂她喝下了下去......秋风屡屡,男浪女艳,破有些秦楼楚馆的美韵。
春也这边看的高兴,端着酒杯仰头饮酒时,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棠花郎。
只见那棠花郎脸色发白,但放在雅案下的右手却在悄悄捏成拳。
“真是不小心,都粘到嘴角上了。”李羡之看着禅机,说着就上了手,用大拇指的指腹擦拭着禅机的嘴角。
......
好哥哥真是会的不少啊,春也在内心想到,就见到那棠花郎剜一眼不明情况的禅机,而后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酒,春也面上露出一个得意又傲娇的笑容。
这边好戏上场,只听街上传来一阵整齐带着盔甲抖动的步履声传来。
阵仗之大,只见街道上少许行人都被吓开,露台上的几人皆往楼下瞧去。
是一队禁军从皇城方向跑了过来,禁军之前是一华服男子一手端高持着圣旨,另一手驾着雄健的马匹往窈月楼从街道那头奔过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只听一声“吁——”,最终停在了窈月楼前。
只见那一队禁军序不紊的散开在窈月楼周边,马背上的慎王,抬头看一眼露台之上,再翻身下马。
“传天子令——”
不知是那个士兵敦厚沉稳的喊了一声,窈月楼里的声音一瞬安静,就连二楼里唱戏的声音也抖了一抖。
“继续唱,戏一开台,八方来听,不得停。”棠花郎沉稳的吩咐道。
于是乎,整个窈月楼便只剩下了咿呀的戏腔声和时而响着的锣鼓声,显得尤为突兀。
半瞬,楼梯间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二楼的客人和侍女除了春也这一桌皆慌忙退至一旁行跪拜礼。
只见慎王齐璟一手端着圣旨,一手提着下袍,身姿挺拔的迈着四方步,走了上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士兵,其中一个见到中央还在甩袖子的戏子,拔出大刀上前呵斥道:“天子传令,尔等还不快快走开!”
这边棠花郎正欲起身去解释,刚站起身,只听一声酒杯碰到桌子的声音响起,那边那个拔刀的士兵就被凭空的掀翻了在地。
棠花郎犹豫两瞬,还是绕过戏台,找到了慎王解释戏行的规矩,齐璟听后,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士兵,吸一口气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