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谷鬼药师的徒弟
一柱香的时间后,那女人又出现在宫里,这时的她已经换上一身小宫女的衣服,来给慧妃请安,“娘娘,我刚刚去看过了,那小儿应该是噎食之症,沈殊应该不是浪得虚名,她还是会点医术的。”
虽是肯定沈殊的话,却是满脸不屑的表情。
毕竟她是谷鬼药师亲传的大弟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市井女子。就算是沈正山,她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慧妃原本在椅塌上半眯着双眼,突听女子声音,她先是一惊,又赶紧坐直身子,眸里全是惊喜,“纷儿,纷儿是你,你回来了……”
女子这才抬起头,灿然一笑,“长姐。”
慧妃招手,“你快过来,让长姐看看你……”
女子走到榻前,之前一身凌厉,如今却乖顺的像只猫一样伏在慧妃膝下。
慧妃去抚她那一头如瀑长发,“我的纷儿长大了,当年你执意要拜入谷鬼门下,我原是不同意的,如今见你,倒是我错了。”
女子转过脸来,“长姐,我前几日收到父亲来信,才知父亲和长姐最近过的都不好,我便提前下山了,好助父亲和长姐一臂之力。”
慧妃轻点她鼻梁,“当真是为我和父亲?你见过他了吗?”
吴紫纷听慧妃这样说,她的脸才忽的一垮,“没见,不想见!”
吴紫纷是慧妃同父同母的妹妹,她对东陵王一见钟情。
三年前,尚书府嫡女不惜以侍妾身份自请,却被东陵王拒绝,几乎轰动上京。
那时候的吴紫纷,甚至想过剃了头发当姑子去。一次机缘,却让她入了谷鬼的眼,在情场上失意的吴紫纷便被谷鬼收入门下,之后便是三年的时间。
吴紫纷离开上京时,吴家权倾朝野,她的姐姐在后宫执掌凤印,吴家风头一时无两。
谁曾想,仅仅三年的时间,却什么都变了,长姐冷居云岩宫,连父亲的尚书之位都岌岌可危。
特别是昨夜的隋德丰之事,吴父不认为那是意外,而是皇上对他的敲打和警告。
这段时间,吴父在朝堂上已是举步维艰了。皇上先是委以他重任,待他忙到不可分身时,又暗中削权,直至将他完全架空。
前几天,还有人在御书房里参了吴父一本,皇上叫来吴父,他害怕的要命,可是偏偏皇上一句话都没有,他干站半天,又让他走了,让人猜不中心思……
皇上虽然年轻,却老谋深算,城府极深,吴父最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所以他将吴紫纷叫回上京,吴父知道太后器重沈殊,就是从沈殊帮太后治疗好病开始的,他希望紫纷能以同样的方式,得到太后的赏识。
这些年,吴紫纷跟随谷鬼学医。吴紫纷自认为学有所成,医术无双,她在家书里也如是写道。
谷鬼本身就瞧不起沈正山,将其形容为迂腐老旧之派。
谷鬼行医,和沈正山专注于中草药和针灸疗法不同,谷鬼更擅以偏门取药,以奇法制胜。
自称是阴阳五行的集大成者。
据说他曾蛊炼婴尸,以取尸油的方法治病,关于谷鬼,还有很多诡谲怪诞之谈。
而此时,吴紫纷打量着云岩宫,这里不仅位置冷僻,殿内也不奢华,和曾经的凤藻宫天地之差。
“长姐,皇上对你不好吗?”吴紫纷问。
“是长姐无用,还牵连了父亲。”慧妃哀叹道。
“这不是长姐的错!”吴紫纷安慰。
吴紫纷进宫前曾见过吴母,吴母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能嫁给东陵王,就能在朝堂和后宫助益你父亲和长姐了,总归是天不遂人愿啊。’
母亲随口一言,这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只可惜妾有意郎却无情。
吴紫纷原本还想着,东陵王这么大年纪还不娶王妃,定是他不解风情,谁知她却听闻东陵王和沈殊交往密切。
沈殊是谁,那个庸医沈正山的女儿,还是个和离妇人。
一想到这里,吴紫纷心里就窝着一团火,她竟被那样的女人比了下来,她怎么甘心!
“父亲的身子可好?”慧妃问道。
“很好,长姐放心。”吴紫纷隐了实情,吴父最近思虑过重,夜不安寝。
“我听闻今天东陵王进宫了!”慧妃知她心里有他,再则,若纷儿能嫁入王府,也可稳固父亲在前朝,她在后宫的地位。
吴紫纷的小脸却沉了一下,“我才不要见那个坏男人!”
她还在为东陵王和沈殊走的过近生气。
吴紫纷也没有在宫里呆太久,她离了宫,便在上京闲逛,她自然听闻了昨日一事,沈殊妙手救人,反遭诬陷,东陵王救她于水火中,都快传成上京的一段佳话了。
可是谁又知道,‘东陵王’这三个字还是能轻易刺伤她。
她不自觉的走到了岔路口,这是从宫里到东陵王府的必经之路,她想再见一见他。
自回上京,她最想见的人一直是他。
等了许久,等到自己都灰心了,吴紫纷又觉得可笑,实在是可笑,她摇了摇头,正欲转身,忽然听见身后车架的声音……
吴紫纷快速转身,真的是东陵王,他一点都没有变,眉若墨画,眼若星辰,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凌厉和威严……和若干年前,她遥遥一见便情根深种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被东陵王骑在身下的是一匹汗血宝马,她听说阿哈尔今年进贡了两匹汗血宝马,那么惜马如命的人,竟然送了一匹给沈殊。
他为何对沈殊如此好。
一直目送他走远,吴紫纷才戴着帷帽离开。
随后她去了庙里,听身边的小丫鬟说上京这家娘娘庙求姻缘最灵验了。她想拜一拜,心知无用,却还是想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