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撒娇
第17章撒娇
宋南裕被锁在厢房整整五日。
这五天里,除了几个面无表情的卫府下人会按时为他送来饭菜和汤药,他竟连宋修的影儿都没瞧着,还有……
宁鹤也没再过来了。
宋南裕风寒稍愈后,猛然惊想到,那夜,他神志不清地拉住宁鹤说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宁鹤……宁鹤最后的回应竟是…竟是──
吻了他!
想到那个吻,宋南裕面如火烧,他惴惴不安地在房内踱步,总也想不明白宁鹤的意思。
他们都是男子,且名为师徒……虽说宁鹤儿时素喜撒娇,也曾捧住宋南裕的脸吧唧吧唧地亲过几口……可…可宁鹤已经长大了,如今还贵为帝君…又…怎能…怎能做出如此荒唐轻浮的举动!
宋南裕自知不是女子,不应该存了这么些小女儿家的忸怩作态,可……那夜宁鹤的吻根本不似玩闹,纵然他病中昏沉,也能感受到那施在唇上的重重碾压,更遑论说少年眼中喷出的熊熊烈火,简直是想将他拆骨入腹一般。
宁鹤……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
宋南裕越想越只觉心跳如擂鼓,难得的,被禁足于此也未发怒,他有些害怕见宁鹤,害怕面对一个明明憎恶于他,却又吻过他的帝王。
宋南裕思量了许久,倚窗儿却见得外边细雨连绵,一如那年深宫后苑与宁玦相识的那日。
想到宁玦,宋南裕深锁了眉心。
他同宁玦相识于微时,宁玦待他向来好,哪怕他向宁玦透露过自己的身世,也未有过嫌色。可他…却…却总无法迈出心底的那道坎儿,与宁玦真正在一起。
宋南裕想,自己可能并不是真的爱宁玦,只是在那样的困苦无依下,对主动接近示好的宁玦产生了依赖之情。
他对不住宁玦。
思虑良久后,宋南裕铺开纸张,提笔写下一封劝降信,托宋府送饭的仆役交给宋修,只说是寻常的家书。宋修机灵,见到信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他送到宁玦那边去,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宁玦错下去了。
一夜无话。
翌日,雨终是歇了,难得一片大好晴光,宋南裕自交过信后,又忧心起了军中事物,可眼下他身出不能,自己也想避开宁鹤,只得又立于窗前,怔忡发愣,这一呆就是大半日。
蓦然,房门被人重重推开。
宋南裕回过首,竟就见得所想的那个少年身披霞光,向他款款而来。
宋南裕的身子几乎是一瞬间僵滞在了原地。
“先生!我打了个胜仗!”
哪知,宁鹤分毫不提那晚之事,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地朝宋南裕笑着,像个孩子般地邀功炫耀,“昨夜我和卫暄带了区区百人,就将山匪的粮草尽数劫获,先生,我是不是很厉害?”
宋南裕不自然地往墙边退了几步,躲开宁鹤灼热的目光,“嗯…等等,你…你说什么…你们夜袭了敌军?”
“对啊,夜袭。”宁鹤故作天真,“先生,你往墙角那儿缩是要做什么?”
“没…我没有。”
“先生怎的不敢看我?”说话间,宁鹤已过了来,双臂一张,堵住宋南裕,“先生,你看起来,好慌啊……”
“我没有!”宋南裕被戳中心思,恼怒得
很,擡高声音掩饰道,“你为何……为何要关我?”
宋南裕这番动怒,明显的底气不足,神色虽淡漠,偏偏他眉眼又生得勾人,似嗔似恼,竟是带了股子恰到好处的媚态。
于是乎,宁鹤蓦然攥住他的手腕,还暧-昧似的捏了一捏,憋笑道,“我这是怕不关着先生,先生迷迷糊糊地,又会跑到旁人的浴桶里头去。”
“你……”
想起那夜,宋南裕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跟,他别开脸,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会说。
可宁鹤却不放过他,反将他逼退到墙根,半开玩笑似的,“幸好那晚发现先生的人是我,若换做了别的男人,见到先生那副柔若无骨的诱人模样儿,还不知要对先生做些什么呢?”
“你……你胡说什么!”
饶是宋南裕迟钝,也能觉察出宁鹤话里的这番挑-逗意味,他的手腕被少年箍得好紧,无力挣脱,后背紧紧地抵在墙上,被咯得生疼。
宁鹤今日着了件玄黑色暗纹锦袍,格外的丰神俊逸,此番微低了头在追寻他的目光,两人挨得近极了,宋南裕稍一擡眼,甚至能瞧见宁鹤挺翘的鼻尖上正浮了几滴汗珠,微热的唇更像是快要碰到一起,微风扫过,宁鹤额前的一缕碎发就那般轻拂到宋南裕滚烫的脸颊,连带着整颗心都狂跳不止。
宁鹤沉了声音,“还是说先生巴不得被旁人发现,嗯?”
“住嘴!”宋南裕胸口起伏得越发厉害,“宁鹤,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先生在怕。”宁鹤语气笃定,答非所问。
“我……我怕什么?”
“先生若不怕,为何眼神如此飘忽,总不敢看我呐?”宁鹤无辜地问道,腾出的那只手却顺着宋南裕外衫的纹理由走一遍,最后落到了他的左侧腰身。
那朵蓝莲花图腾的位置。
宋南裕脑中的那根弦瞬时绷紧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宁鹤发现他的秘密!
宋南裕闭了闭眼,再复睁开时,又恢复了些往常的冷意,不再挣扎,反迎合起宁鹤轻-抚,哑了嗓子,惑人地开口,“你凑近些,我就告诉你。”
宁鹤果然中计,将耳朵凑到了宋南裕的唇边。
“因我……”宋南裕的幽息打在宁鹤的耳根,“不喜你轻-薄我!”
话落,宋南裕却蓦然发狠,朝宁鹤的耳廓咬了上去,又趁宁鹤吃痛,屈腿给了他一脚,挣脱束缚,强抑下怒火,厉声道,“你若真是寂寞难耐,便去让卫暄替你召来…解火……莫要…莫要像只公狗一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