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清冷疏离太子vs天真无邪剑灵5

卯时，天色尚且昏暗。

大殿宽广，泱泱朝臣竟不显得拥挤，不多时，天子銮驾才不慌不忙地赶到。

金椅上丰圆玉润的中年人，端的一副慈祥温和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如今大雍的当权人，只觉得是衣食不缺的富家翁。

裴照站在左列最首的位置，指节不经意沿着玉佩的纹理描了一遍。

天子坐定，才有人出列发言。

交代的是近日要紧的两件事。

钟漾是被外界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的。

无他，剑不隔音。

只听一道激扬慷慨的汇禀。

“江南饥荒才过，瘟疫又起，此事不容再拖，还请陛下尽早定夺。”

“太子回朝，无人震慑边关，战事又起，蛮夷烧杀抢掠，为今之计，还要派出将士镇守才是。”

饥荒常伴瘟疫，百姓饿的狠了，自然什么都能入口，一些原本患了病的兽尸，便成了上好的佳肴，更何况异子而食的惨状时常发生。

人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边关一事说来渊源更远，在这会还提到太子，莫非是打着让太子拿回兵权的主意。

皇帝环视下首，目光停留在略微低着头的裴照身上。

前阵日子那只西洋来的长毛狮子犬在熙和宫养着，安静乖巧，素来得淑妃喜爱，未曾想前几日发了狂，咬伤了好几位宫人。

淑妃说的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饶是裴照在素日里表现的再波澜不惊，但不可否认，太子威胁太大了。

民心所向，身份正统，大势所趋。

他可不像先皇一样子嗣不丰，多的是乖巧懂事的皇子。

听见朝臣的上奏，裴照眼眸微敛，就听见上首的皇帝和蔼的询问。

“诸卿有何见解，尽可说来听听？”

裴照小指微曲，原本有些成算的臣子纷纷平复下动作。

他心知肚明，提出边关一事的吏部侍郎看似是他这边的人，实际上是把他钉在针尖上烤，只可惜龙椅上的那位没什么心计，还痴痴的以为是裴照要逼他让位。

蠢不可耐。

下一刻，却见右首的户部尚书手持笏板启奏。

“启奏陛下，臣认为太子可堪当赈灾大任，太子智谋双全，又颇善武功，另派十数名太医，定能还江南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陈大人说的是，昔日江南饥荒亦是太子领命，想来对其中地势民情早有掌控，这赈灾人选，除却太子殿下，不作他想啊。”

裴照敛眸，丝毫没有把这些夸赞他的话语放入耳中。

“不作他想？”雍帝轻笑了一声，话语里听不出喜怒。

“闻澜。”

闻澜是裴照的字。

裴照上前一步，声音恭敬，“仅凭陛下吩咐。”

兴许是他那一双狭长的凤眼勾起了雍帝一些久违的回忆，上首的帝王扫视一圈底下形形色色的官员，依照记忆草草点了几个人，没有把裴照算进去。

他自认为是平衡了各家势力，心底还算得意。

钟漾听着朝廷上的话题从赈灾，一直扯到俸禄欠款，再说到改良农具，当然，讲的最细的还是瘟疫一事。

即便当今确实是个昏庸无能的，但朝廷上的官员却不是吃干饭的。

辰时三刻，宣布散朝。

裴照刚上马车，就被钟漾扑了个正着。

女子半跪的膝盖正好够着他的大腿，看着像是乖巧至极地缩在他的怀里。

“裴照。”

钟漾被这猝不及防的落地姿势吓了一跳，好在裴照及时把人扶稳了，托着放到一旁的位置上，姿势活像抱着虎兽一样僵硬。

兴许是里头的动静有点大，小松子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殿下？”

“没事。”裴照的声音波澜不惊，但细听还是能察觉出几分颤抖。

“裴照。”

发觉眼前人一直没有应她的钟漾瘪了瘪嘴，控诉道：

“你为什么不理我？”

少女的委屈过于明显，让裴照半点忽视不得。

“没有不理你。”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