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互殴
听完李翠花的回忆，季云华沉默了许久，后院里安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李翠花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手抓着茶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哆哆嗦嗦愣是没能提地起来，在尝试两回后无力地放弃了。
双手垂落在桌上，攥紧且隐隐发颤的拳头代表着她心中的忐忑不安。
“云华，我知道我和你爹……我们做错了，你说句话，别闷在心里。”
望着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季云华，李翠花害怕极了，用着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的李翠花何其可怜，季云华的眼前闪过无数道片段。
有李翠花衣不解带照顾高热中的原主，有李翠花省下一块肉一个蛋留给原主，当然还有更多原主被欺负，大房一家不吭声默默忍受的画面。
一帧帧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以2.0倍速极速放阅着，季云华猛一皱眉，只觉太阳穴传来犹如针扎一般的刺痛。
她退后一步，后腰撞在桌子边，几乎要站不住脚。
“云华，你怎么了？别吓唬娘啊。”李翠花惊慌失措，起身要去扶，被季云华拒绝。
她坐下，缓了会，觉得疼痛没有再进一步深入的影响大脑思考了，才冷淡风开口:“你还记得当年她让你送口信的地址吗？”
李翠花苦着脸费劲吧啦地想了好久，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当年她一直怀不上，冷不防一个软糯白净的小团子到了自己手上，那样小小的一只，看的她心尖都要融化了，再后来她和丈夫为了私心抱走这孩子，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把那女人临终时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
李翠花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况且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再骗她的必要了。
季云华想了想，又问道:“除了口信，她可有留下其它什么代表她身份的东西吗？亦或是她姓什么叫什么你可知道？”
话说到这，李翠花脸上现出一副羞愧难当的表情，犹豫片刻，她低声道:“她只给了我一枚家传玉佩，说是让我把这个东西给那户人家的老爷子看，就会相信我了。”
“可是这个？”一听到她这样说，季云华连忙拿出来，白莹莹的玉佩躺在她的手上。
李翠花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明明拿去当掉了。”
“李刚看到你进了当铺，我想着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就偷偷买了回来。”季云华语气淡淡地解释道。
李翠花一愣，垂下眼睛，眼尾处勾着两三道细长深邃的纹路，沉默许久，她才开口:“对不起，这枚玉佩我原本想等你成婚那日交给你的……”
此时此刻，两人心知肚明，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
季云华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这枚玉佩她早已把玩过无数遍，除了成色不错，上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能够代表某人身份的标记，除非李翠花还能够记起当年原主亲生母亲的话，不然原主身份的一切线索就到此为止，彻底断了。
季云华垂下眼帘，手指在玉佩的芙蓉花纹路上轻轻拂过，一时间陷入迷茫的僵局中。
“云华，你，你能原谅娘吗？如果你想找到你的亲生家人，我和你爹可以带着你一起去你出生的地方，我们再好好找找，一天不够一周，一周找不到就一年，咱们总能够找到一丝线索的。”
李翠花忐忑不安地望着女儿，卑微地期盼着她能够给自己一点回应，哪怕只有一丁点。
季云华眉头紧锁，她又何尝不知道李翠花的心思。
其实这事她真的很难处理，真要比较起来，她对原主养父母的感情要更深一些，毕竟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李翠花对女儿的爱，那些真情实感是假不了的。
可是同样她没有经历过原主所遭受过的那些困苦地狱般的生活，又有什么理由代替原主去原谅自私的把她抱走的季家夫妻呢？
她喉咙发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空气凝滞，场面僵住，前头铺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恶骂声。
“李翠花你个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冷不防的，两人被吓了一跳，不必去看也知道定是秦氏为儿子讨公道来了。
这会功夫，秦氏已经领着她的好大儿到了后院，季耀祖躲在秦氏身后，半张脸上浮着五指印，看样子李翠花方才那一巴掌还真是带了几分力道。
“你个不下蛋的鸡，凭什么打我儿子！”秦氏瞪着眼睛，暴冲上来，一把抓住李翠花的衣裳，抬手就要去扇她。
李翠花话不多说，狠狠揪住她头发，疼得秦氏嗷嗷直叫，她不甘示弱也用上相同招式，两人互扯着头发，再暗中使坏，抠掐踹各式暗暗招呼上。
一时之间，胜负不分伯仲。
“李翠花，你再不松手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云华了。”秦氏有些吃不消，却又不甘心认输，便想借着这事拿捏住李翠花。
谁料她这些小心思早就被自己儿子泄了底，李翠花一听这话更是心火难忍，一拳暴击在秦氏脸颊，把她揍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秦氏指着她，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怎么敢打我，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把你的秘密告诉……”
“我呸！你儿子早就替你说了！”李翠花怒极反笑。
秦氏还没明白过来:“什么？”
“我告诉你秦蓉，你的威胁不管用了，那五十两你永远别再想拿到，从今往后你躲着点我走，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秦氏抖了两抖，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愤怒地看向儿子，季耀祖惶恐至极，小声解释:“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服气想要气死季云华。”
“你个蠢货！”秦氏怒骂。
季耀祖一瘪嘴，就哭:“你骂我，我回家告诉阿奶去。”
秦氏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滚！都给我滚远点！”
母子俩内讧起来，李翠花抄起笤帚赶人，一下一下抽在身上，秦氏顾不得脸上的伤痛，龇牙咧嘴就跑出去，站在铺子外哭天抢地诉起委屈来。
那一身伤在不知情的路人看来倒还真有几分说服力，用着异样的眼光冲着安济堂的招牌指指点点起来，李翠花气得怄死，偏又没得好办法，只得看向女儿。
“云华，这可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