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你闹呢

李刚领着季云华赶到当铺时，李翠花已经不在了。

一进门厅便感觉到古旧的凉意阵阵袭来，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的季云华多了几分好奇心。

原主家是什么经济水平她可太了解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李翠花来当铺要做什么。

她正环视四周，前方柜台里一位老先生缓缓站了起来:“两位可是有东西要典当？”

季云华朝李刚打了个眼色，李刚两步上前:“冯掌柜，刚刚可是有一位妇人来你铺子里当东西？”

冯掌柜眯着眼睛瞅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原来是小刚子啊，每天来我当铺里的人多了去了，你是问哪一个呢？”

季云华见问，笑着上前同老先生描述了李翠花的大致相貌以及今日着装。

冯掌柜听后没有多想，便摆了手，“人老了，记不住事喽。”

“冯掌柜，您可再好好想想呢，我们问的这位婶子是她娘。”李刚搭话说道。

冯掌柜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随后低下头:“没印象，不记得了。”

季云华皱了皱眉，她算是看明白了，老先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客人信息告诉给他们的。

“啪”一声闷响，拉回她的思绪。

季云华诧异地看着李刚一掌拍在柜台上，扯了下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你做什么？

李刚朝她小幅度摇了摇头，扬着声道:“冯掌柜，咱们以前可是没少打交道的，你该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吧。”

冯掌柜抬脸，语气软下来:“小刚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们这一行有自己的规矩。”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刚也没办法，典当铺也不像其它铺子，这柜台上的木栏杆封的死死的，他就是想闯也闯不进去。

季云华垂眸一想，“掌柜的，我娘叫李翠花，她若是典当了什么物件，我买回来，您看这样行不行？”

“这主意妙。”生怕冯掌柜再一口拒绝，李刚抢着道，“既没坏了行规，一来一回你还能把钱给赚回来，冯掌柜，依我看这笔买卖可是划算得很呐。”

冯掌柜犹豫再三，从柜台下面抽出一本厚厚的账簿来，低垂着脑袋，翻翻找找好一会:“李翠花是吧？”

一见有戏，季云华忙不迭点头:“是的。”

冯掌柜手指挨个划过，停在页末最后一栏上，眯着眼睛，扬声说道:“李翠花死当羊脂玉佩一枚。”

“羊脂玉佩？”

季云华挑了眉梢，她很确定不论是自己还是原主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羊脂玉佩，连听都没听过，就算是有恐怕也早就被季老太太或是秦氏给骗过去了，哪儿还有机会落在李翠花手里。

见她目露异色，李刚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季云华收回心绪，继而对冯掌柜又道，“掌柜的，可否给我看下记录吗？”

冯掌柜一手拿着账簿，一手点了点:“呐，看清楚啊，人名日期时间可都对的上。银货两讫，你娘可是按了手指印的。”

季云华点点头:“我若是买回来，需要付给您多少银子？”

“姑娘稍等。”冯掌柜把算盘拨弄得啪嗒作响，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悠悠道，“这玉佩质地温润细腻，颜色清新，价格可是不便宜啊！”

季云华面不改色，微笑着与他对视:“家母偷偷典当了心爱之物，心里必定难过至极，我既已知晓又岂能装作不知，掌柜的您报个价吧。”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李刚毫不怀疑，要是叫李翠花听了定是会哭出声来。

冯掌柜面上不变，心里却暗暗赞同她的说法，为人子女理当讲究孝顺二字。

他在这行当做了大半辈子，来来回回也是遇到过无数客人，这李翠花从踏进当铺的那一刻，脸上就挂着复杂的情绪。

在分别问清楚死当与活当的价格后，更是犹豫再三，磨叽许久，连他都有些不耐烦了，才狠下心签了死当。

只不过赞同归赞同，生意还是得明明堂堂地按照规矩来，他伸手比划报了个数。

“什么？二百两？冯掌柜你闹呢吧！”

李刚的一声惊呼，道出了她的心里话。

冯掌柜一挑眉，瞪着他没好气道:“我闹什么，方才不都说了这玉佩成色不错，价格不便宜，不然我哪能给她那价格！”

季云华在心里可谓是乱七八糟一团，她实在是搞不懂李翠花究竟要做什么。

沉思片刻，她开口道:“冯掌柜，可否给我先看下玉佩？”

“行吧，你且等等。”

小老头转身去了后堂，不多会儿，手里捧着个小布包出来，当着两人的面一层一层打开。

李刚瞪圆了眼睛，他倒要看看二百两的玉佩到底有什么不同，是多个鼻子还是多个眼睛来，待露出真容后，他抽了抽嘴角。

“嗤”了一声，不屑道:“就这？”送给他都不要。

冯掌柜都懒得搭理此等粗人，只看着季云华道:“看在你有这份孝心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180两银子，再不能低了。”

没有理会李刚，季云华从那枚玉佩上移开眼，抬起头来望向冯掌柜。

“掌柜的，这玉佩我诚心想要赎回去，只是我也不瞒您，我现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可否先付您一些定金，给我一天时间筹钱，明日这个时辰我若不来，东西和定金就都是您的了。”

李刚惊讶地看着她，只想赶紧把她骂醒:“你疯了吧！”

“此话当真？”冯掌柜微微眯起眼睛，语调里似隐藏着几分怀疑。

“千真万确。”季云华肯定道，“你若担心，咱们可以写个证明。”

冯掌柜扯了扯嘴角:“那倒是不用，左右也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