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云华，饭盛好了。”

“快去啊，人家叫你呢。”王阿奶推了她一把，分明是一大把年纪，手劲还挺大，直把季云华推到了顾长川的身边。

顾长川扶住她，清淡一笑，淡定地放开手:“进屋吧。”

“嗯。”季云华低下头，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

王阿奶瞧着她的小模小样不由得嘴角咧开，王家媳妇疑惑地看了眼婆母:“娘，咋的了？”

王阿奶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席喽。”

“吃席？什么席？谁家的？”

王家媳妇再问，王阿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再开口。

安济堂后院里，小小一张木桌上摆满了吃食，除去李翠花烧的几道，又差季大海去永聚斋那里现买了两道熟菜回来。

“长川，多吃点。”李翠花盯着他热情地道，生怕他不好意思吃不饱似的。

“谢谢，伯母。”

顾长川也是很上路子，连夹了好几筷子，专挑李翠花做的朝碗里放，在一句句的恭维声中，李翠花毫无意外地迷失了自我。

在旁观看的季云华无语极了，她都要怀疑顾长川是不是被人给夺了舍了。

顾长川似有所察觉般转过头来，无声望向她。

季云华冲他挤挤眼，示意他收着点，别再刻意释放魅力了。

顾长川歪了歪头，表示没懂，你在说什么？

季云华:“……”

李翠花将两人的小举动看在眼里，心里欢喜极了，女儿就要及笄，她的亲事一直是自己心里一根刺，好不容易有个皮相上乘，气度非凡的年轻男子，她可不得替女儿抓抓紧。

“长川，我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顾长川收回眼神:“对，我家在京城。”

一听这话李翠花脸上挂着的笑意登时就变了形，她手一滑，瓷碗落在桌上，滚了滚，直直摔在地上。

“哒”一声脆响声，将走神的李翠花唤醒。

她慌忙弯下身子，去捡碎瓷片，却又是心不在焉地一下子划伤了手指。

鲜血汩汩直流。

李翠花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整个人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

“娘，你别收拾了。”季云华连忙放下碗筷，起身去拿自己的药箱。

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动脉，消毒上药过后，包扎好伤口。

“没事了，这几天别碰水。”季云华习惯性嘱咐完，一抬眼就见李翠花目光呆愣地看着伤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娘。”

“娘？”

“娘！”

一连三声都没把她叫回神，还是季大海在桌子下头踹了她一脚，方才如梦初醒。

“啊？你说什么？”

季云华摇头:“没什么，你别动了，我来收拾地上。”

她拿来笤帚簸箕，把地上的瓷片渣全部清扫干净，重新回到饭桌前。

李翠花此刻也清醒了一点，只不过明眼人都能看明白，她对于顾长川的态度也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改变。

没有一开始的热络，言语中多了几分谨慎。

“京城离这十万八千里，长川，你怎么会来河口镇？”

“我祖母是江南人，她出嫁前的闺中密友前段时日传信来说病重，祖母听闻悲痛不已，奈何她年岁已高无法亲自回来送上最后一程，我这做晚辈的不忍祖母心愿落空，便替长辈跑上一趟。”

“原来如此。”李翠花心绪繁杂地点点头，没有沉默多久，又是急急问道，“那你爹娘在京中是做何营生的？”

这话听来可就无理的很了，季云华眉头狠狠一拧，板着脸阻拦道:“娘，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他爹是当今圣上，他娘是已故嫔妃，是随随便便能问的吗。

“是啊，你问这些做什么，快去灶房看看汤炖好没有。”

季大海接过话，冲着媳妇使了个眼色，急急忙忙把人支走，才一脸讪讪赔礼道歉，“乡下婆娘，没见过世面，见笑了见笑了。”

尽管如此，季云华的眼里仍是划过一丝疑虑，没来的及也不好离场去追问李翠花，只得暂且将这事咽回肚子里。

小饭桌上气氛沉闷起来，李翠花的匆乱退场，季大海本不是个口条伶俐话多的，季云华还神游在外，就连顾长川的目光也变得奇怪起来。

他思绪飞速旋转，在脑子里快速回忆分析起来。

李翠花态度的陡转直下，整件事情的转折点在于他言明自己京城人士的身份。

京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