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交流世界线被你连起来了。……
第80章交流世界线被你连起来了。……
当然那些中原书籍上的东西,冯玉本身也不懂,只能说作为一个上学上到25岁的人,她的自学能力可能远强于这世界的许多人。
于是在教导两个学生的过程中,她自己也蚕食着来自中原的瑰丽文化,接受着来自泱泱大国的书卷洗礼。
春生夏长,秋去冬来,她看着多其木带上几丝机灵,妥布花夹杂几分谦逊,那她自己有没有什么变化呢?冯玉自己看不出来,也许别人是能感受到的。
有时她会想起多其木无意间的那句话——“只有你回去了,中原和桀族之间才能不再打仗”。
她会觉得不对劲儿。这像是上天给她的警告。
当然冯玉知道多其木一直就是这个想法——放她回去,主持开放互市,让中原与桀族之间互通有无,才能达到友好交往。这很合理。
只是她本人,现在可能有点神神叨叨。她会琢磨,这该不会真是她穿越的使命吧,再继续摆下去,不会真有制裁降临吧。
就在这样的隐忧中,桀族再次南迁,冯玉也迎来了使团的第二次来访。
*
这次和上次略有不同,因为桀族允许了中原使团渡过河来,和冯玉直接见面。
冯玉听这话脑子里就劈里啪啦的,嘴上跟前来领她的乌布尔抱怨:“你们收了多少钱啊,把我交出去见她们,万一她们把我掳走了怎么办?”
邻里邻居这么久了,乌布尔也算是了解她这个脾性,杵在门口把长剑敲得梆梆响:“赶紧的吧,一个俘虏挑三拣四的,下这么大雪你当我跟你闹着玩呢?”
冯玉也没办法,只得撂话让两个学生自习,自己扯上大氅跟乌布尔走。
即便是在这北地,这么大的暴风雪也是难得一见,几乎迷得人看不清前路。但是在接近喀扎帐篷时,还是能看见几个宽袍大袖的人从帐中出来迎接,口中高声呼唤着什么,淹没在风雪中听不真切。
而在那些中原人视角,先是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壮马上一跃而下,冲着她们一瞪眼,仿佛吃人罗刹。
紧接着,另一匹壮硕不减的马儿也从风雪中蹿出,那马背上的人兽皮乌辫,身形颀长,乍看是桀人体态,细看却是中原脸庞。
“冯大人!”使团为首者哭唤着迎来,声音之凄厉,连卡其都警惕地退了半步。
冯玉深吸一口气,咬牙跃下马去,也不知该唤来者什么,只是伸手便抱。
那人便更加激动,更紧地回抱住:“冯大人!终于见到您了!我终于见到您了!圣上病愈后每日念叨您,她从没有忘了您啊!”
这个冯玉会回,她也高喊:“我亦没有忘记圣上!我人虽在这北地,心却从无一日离开故土啊!”
其她使臣很快也上前来将她围作一团,问候的问候,揩泪的揩泪,却很快被乌布尔拔剑喝退:“干什么呢!让你们靠这么近了吗?都给我退着点儿!”
果真吓得她们纷纷退回几步。
冯玉也不多话,大手一擡:“来,诸位帐中说吧!”
而后步子一迈,率先进了喀扎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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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难顶啊。
高格利正高坐帐内,冯玉看了一眼,又不由从中原人视角去想,只觉那些人见了这么高的大块头,怕是也要吓一哆嗦。
而高格利则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同僚相见感觉如何?”
冯玉不喜欢这被人揣摩的滋味,何况这揣摩得压根也不对。她将大氅交给男仆挂起,自己找位子坐下,同时简短地回了一句:“恍如隔世。”
中原人们很快也进来了,在高格利的首肯下依旧落座之前席位。
最后是乌布尔扛剑而入,看起来野蛮凶悍,存在感颇强。
表达的意思也显而易见——敢说什么不该说的,今日帐内就要见血。
此情此景下,那些中原使臣的确令人同情,她们像一群误入食人族的可怜食材。
冯玉也是好久没演戏了,刚开始有点不习惯,现在差不多已经进入状态,还算坦然地出言安抚:“诸位大人莫要拘谨。高格利喀扎平易近人,乌布尔勇士不拘小节。如今两国修好,诸位以使者身份前来,她们又怎会相为难呢。”
使团为首那人两鬓已白,应是身居高位,眼角仍有泪痕。
也不知她从冯玉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竟倏忽又下一行泪来:“冯大人,您在这北地吃苦头了呀!”
冯玉面上摆出些许辛酸,但话还是客套着说:“怎会,大汗、喀扎待我如若上宾,倒也未吃什么苦头。”
那人闻言叹一口气,用桀语冲高格利作揖道:“多谢喀扎善待!”
高格利在上位冷哼一声,摆手道:“冯巫如今已在我们桀族有了职务,我已拿她当桀族姊妹看待,何用你来谢?她现在有两间木屋一间石堡,还有大群的牛羊……”
那使臣又哭:“冯大人受苦了呀!”
*
整段垮掉。
冯玉生怕自己当着高格利的面儿笑出来,只能闷头喝茶。
高格利胸口一起一伏,明显是窝火,却又不好发作。
而更加有趣的是,那些中原使臣揩泪间的神色竟隐现几分狡黠,似乎并不是无意间说出这种让人难堪,又不好反驳的话。
也就是说,她们是在阴阳怪气。
可以,在被恐吓的间隙里见缝插针地硬气,倒是让冯玉学了一招。
而憨直的桀族人还没觉出不对,高格利闷声闷气道:“诸位随意,但今日只聊家事,不谈国事!”
于是那为首使臣又恭恭敬敬向喀扎行一礼,而后才道:“冯大人放心,冯府一切都好。予安已经读书,才华过人,过目不忘;予心聪明伶俐,精力旺盛,常跟在姐姐后头……她们姐妹俩,都甚是想念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