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调查4
第148章调查4
陈晓菱说:“就算这样排查,恐怕卓大哥也等不了那么久啊?现在行贿的建筑商证词对他很不利,他也根本证明不了索贿行贿的事和自己无关。要是被认定三方受贿,就麻烦了。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找到申爱梅,可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朱锐浅淡一笑:“警察找不到,不等于其他人找不到!”
“你的意思是……”陈晓菱看一眼卓玉鹏,心里猜测起来。
卓玉鹏明白朱锐的意思,说:“黑道!”
“黑道?”陈晓菱惊呼一声。
卓玉鹏反问:“黑、白两道的说法自古就有,不过是你没有接触过。”他会意的笑了笑,“这会恐怕只有找傅豪帮忙。”
“以玉鸣哥和傅豪之前的恩怨,他会帮吗?”朱锐取了陈晓菱的水杯,替她蓄了水,转过身来:“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试过。傅豪倒也爽快,没等我开口,就直接说:如果是为卓玉鸣的事,就不要提了。”
他们之间究竟有多深的过结,虽然自幼一起长大,也算是世交,可傅豪却已经拿定主意不会帮忙。
朱锐说:“不仅如此,就连傅杰哥的情他也不领,说谁的忙都会帮,唯独玉鸣哥的事他不会帮忙。还说玉鸣哥落到这个地步,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难道傅豪是黑社会的人?
卓玉鹏说:“那我的情呢?我和他也算是自小相识。”
“玉鹏,我劝你就别费口舌了,傅豪向来最敬重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傅杰。连他哥的面子都不给,会给你、我面子。我自认,我和他的交情不比你差,他不给我面子,也不会给你。你也知道,傅豪在南海省黑道的地位和重要性,如果他袖手旁观,黑道的兄弟根本不可能帮忙。只要傅豪不开口,恐怕要查出申爱梅的去向、赃款动向,会很困难。”
“无论怎样,我都要去试试。”卓玉鹏拿定主意,向朱锐要了傅豪在花城市新近的住址就离开了。
夜,安静。
陈晓菱坐在客厅里,看着对面的朱锐:“卓大哥和傅豪之间的过结就这么深?就算是傅杰说情,他也不肯帮忙?”
陈晓菱知道傅杰和卓玉鸣曾经是战友,更是发小,还是世交,可见感情非同一般。连傅杰的面子都驳回了,他们之间的过节一定难以预料。
“想知道?”
“是!”
只要知道过往的恩怨,才有可能化解他们俩的过结。
朱锐点了一支烟,吐了几口烟雾:“他们两人的过结,全是因为你姐。”
“能说清楚点吗?”
说到爱婷,朱锐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说:“你姐当年的事算是弄明白了。我调了当年的事故案卷。从上面来看,当年应该是事故当时,你姐坐在你父母中间,当卡车撞上客车时,你的父母双双护住了你姐。可,因为他们坐在驾驶位的第一排,你姐还是或多或少受了一些轻伤……”
下面,是朱锐对当年事故幸存者的了解后,根据证人证词和他的联想进行的推断。
事发时,因为是凌晨时分,所有旅客都睡得很香甜。爱婷依在母亲的怀里,突然只听驾驶位上传来司机师傅的惊叫声。赵春妮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自己的身子护住怀中的孩子,而陈文强更是猛然起身护住妻儿。
爱婷还在睡梦中就昏死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浑身又酸又痛,脸上还有热乎乎的东西滴落,外面一团漆黑,车内的灯还亮着,她借着灯光看到了一车狼藉。父母身上血迹斑斑,父亲的脸更是一片苍白。
“爸爸!爸爸……”她唤着父亲,再唤母亲,可没人答应她。她只听到有人低低的呻吟。车窗破了,有人卡在车里,有人在哭……
“爸爸!妈妈……”她反复地唤着。
这时,一个双腿卡在车里的年轻叔叔告诉她:“小姑娘,你爸、妈死了!”
“你胡说!他们不会死,不会的!”
“如果不信,用手放在他们鼻子上试试。看有气没气……”
爱婷颤抖着双手,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模样,有人在喊救命,有人在垂死挣扎,而她的父母居然咽了气。她不信,就在她睡着之前,妈妈还唱歌给她听,爸爸还给她喂桔子……将手放到自己的鼻子前,她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人气。
死了!她的父母都死了!浑身都是血,连她自己身上新买不久的衣服都沾满了血。她听到了附近赶来的百姓说话声,还有远处移来的手提蓄电瓶灯光、电筒的灯光。
“来人啊!发生事故了,快救人!”
“快报警!快叫救护车!”
无数个声音交杂在一起。
老人们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边的星。她看到了天上的星,她要去追:“我要把爸爸、妈妈的魂魄追回来。我不要他们死……我不要他们死……”
她向着有星的地方走,越走越远,不知过了多久,那星不见了,而她也迷失了方向,天色很暗,她脚下一滑,跌下一个小山坡。
父母临终前遇难的一幕,让年幼的爱婷受到巨大的打击。她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一刻自己失去了最亲的父母,一夕之间举目无亲,只想追回父母的魂魄,不要他们死。越是不想面对现实,当一个深刻的想要回避现实时,本能地就选择了遗忘。
等她从一家私人诊所醒来,她失去了记忆……
听完朱锐的讲述,陈晓菱问:“也就是说,事故发生后,姐姐她离开了事故段,一个人走了十多公里的路?”
朱锐点了点头:“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找到当年因为事故失去左腿的男子刘顺。当时,他亲眼看见你姐下了车,沿着公路往前走,想唤住她,可他因伤势过重昏死过去。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后,这件事也被知情的他给耽搁了。当我向他问起这件事时,他一直以为你姐早就被亲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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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还有受轻伤的人,他们应该知道车上还有一个孩子。”
“当时受伤、死亡的人那么多,现场一片混乱,除了刘顺没人知道你姐下了车。就连这么多年,刘顺都一直以为你姐后来被亲人给接走了。”
“我姐居然走了十多公里?”
朱锐也觉得难以想像,那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可她居然在黑夜里走了十多公里的路。后来跌下山坡,这才让她昏睡过去。父母的突然遇难,也让她遭受了此生最大的打击。
“后来,我让同事去专门了解了这件事。找到了当年给你姐治伤的私人医生,据他回忆说,当时是镇里一个干活的农民将你姐送到诊所。她并没有受到重伤,只是身上有多处擦伤,满脸、满身都是血,私人诊所条件有限,认为身上的血是她自己的,甚至以为她是附近走失的孩子……”
因为失忆,爱婷也自此变成了孤儿。
“你姐姐伤愈时,你舅早已离开南海省,根本看不到刊登在《南海日报》、《花城晚报》上的《寻亲启示》。”
对于一个失忆的女孩,加上伤后痊愈、环境改变等诸多原因,变得有些沉默少语。这也让爱婷自此流落在南海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