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张主任的关心
第42章张主任的关心
陈晓菱又将文件登记本给查看了一遍，再看是为了加深印象，知道自己不在这几天都又有哪些文件。可，她哪里还看得进去，满脑子都是今晨发生的事，高局长的话、卓玉鸣的话时时在耳畔回响。“陈晓菱是我爱人！”
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吗，不是拿定了主意不做人的后妈吗，为什么当他说出这话时，她是欢喜的、高兴的，因为他向她的领导介绍她：说她是他的爱人，承认是他的妻子。
五年前的“被结婚”，五年前的“被抛弃”，五年后的“被生育”……诸多种种，原以为她可以怨，可以恨，只要她愿意，他会和金钱来弥补。可她再也不愿出卖自己，一次就够了。当她消耗了五年的时间后，她希望那五年不是空白的，能留下些什么，哪怕是被他所承认。
“小陈是卓副市长的爱人？这……以前我还真没听说。”
他居然是卓副市长！
是绿都市最年轻的市领导之一，是最有希望成为未来绿都市的市长，更是主管他们农渔局的市领导……
她该怎么办才好？他的身份，是她怎么也猜想不到的。他是市长，可她居然不知道。也难怪，上周她不在单位，如果在单位上班，一定会听同事们议论。可他和局领导都碰过面，她居然还蒙在鼓里。
高局夸她保秘工作做得好，她哪有这等能耐，不过是一直不知道实情罢了。真正厉害的，其实是卓玉鸣。和她相处了一周多，居然硬是没有向她说出自己的身份。
不，他其实是暗示过的。
只是她，只想到他会是成功的商人，会是亿万富翁。只因为五年前他支付她一笔五万元的现金，她甚至觉得他是世俗的。原来，有世俗观念的是她。
“卓玉鸣，在你眼里，我陈晓菱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吧！真可笑，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不是你认为我陈晓菱好欺负，所以你才不会和我说实话。”眼睛盯着手里的登记本，却低声嘀咕着，难道就要因为他是市领导，她就必须服软，她已经低调得、软弱很久了。
有人在敲她办公室的门。
陈晓菱放下市直机关文件登记本，又取了省机关文件登记本：“请进！”进来的是戴着眼睛，彬彬有礼的张主任，他望了一眼陈晓菱，笑说：“小陈，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想组织和领导都是会考虑的。”
她的困难，明眼人是一早就知道的，没能分到本单位内的周转房，她总比别人要起得早、走得晚。
可，她不想这么说。
以前她一直是低调的，现在就因为卓玉鸣摇身一变成了副市长，她就要提过份的要求。姥姥的教导又回响在耳边。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他给了她身份，却不能为她付出自己的真心。他心里爱的是另一个人，他真正的妻子也是另一个人。
想到现实，她还如何能猖狂。
人前，她是卓副市长的爱人。
人后，她更像是卓副市长父子两的专职保姆。
这样，她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值得让人高调的？
好吧，她还是做以前那个陈晓菱。即便，今天发生的事，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她从一个小小的科员，成为最有前途的副市长夫人。
“谢谢张主任的关心，我现在很好，目前没有什么困难？”
张主任颇有尴尬地笑了。
刚送走张主任，政工科的文姐就过来了。
一进陈晓菱的办公室，就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小陈啊，你是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你看，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在政工科上班，又分管全局干部职工的考勤、考绩工作……小陈，我可不是有意要和你为难的，以前的事还请你原谅。”
这都是怎么了，就因为一个卓玉鸣，所有的同事都和她疏离。虽然以往，文姐对她有点凶，可那是文姐的工作呀，如果她不认真，领导就要找她的麻烦。如果对工作认真也是错，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对的。
“文姐，你想多了，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怎么说原谅的话。你很好，用我姥姥的话说，你对得起你公务员的身份，用……用我家老卓的话说，你是一个优秀的公务员。”
她在文姐面前称卓玉鸣为老卓，大家都知道其实卓玉鸣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三十岁的模样，风度翩翩，是个酷帅男人。陈晓菱一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那话有点带官腔。只是，如果不这么安慰文姐，恐怕她会更难过。
唉，其实她应付不了这样的改变，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先安慰了文姐再说，让她安心回去上班这才是重要的。
文姐笑：“你真的不怪我？”
“你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怪你？”陈晓菱反问一声，然后笑了起来，不再是赔笑，心底带着几分讥谑，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在笑自己傻啊。
气氛很尴尬，文姐就和她这样相对站了两分钟，你看我笑，我看你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俩就是一对傻瓜。
“文姐，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你就说话。”
“我上周请了五天假……”
“余副主任已经和我说了，说周四、周五你去珍珠场调研。”
陈晓菱不想这样，规规章制度是一早就有的，她不想坏了这规定，如果她只是陈晓菱，她也许会乐意接受余副主任的“好意”，可现在她有了另一种身份，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舒坦，亦或是为了卓玉鸣，这个小便宜，她都不想占。
“文姐，事实是我请了五天假，这个月我不应该有考勤奖。”
“小陈……”
“文姐，公事公办。如果老卓知道我占单位便宜，他一定会骂死我的。如果你真想帮我，就按实际情况记录考勤。谢谢你了！”
“可是余副主任那边……”
“回头，我再和她说说。我想她是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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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事很小，可因为陈晓菱都要求公事公办了，一时间农渔局上下，上至局长，下至公益性岗位、临时工，个个都老老实实上班，严格执行上班制度，就连余副主任那天因为孩子生病请了半天假也录入电脑。
同事们见了陈晓菱脸上挂着笑，可心里却明显和陈晓菱拉开了距离。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就连她去局长、书记那儿呈阅文件，他们也一扫以前严肃的样子，说话总是和颜悦色、小心翼翼。
在几位领导的心里，陈晓菱无疑成了卓副市长摆放在农渔局里的耳朵和眼睛。局领导如此，就连下面的人更是如此。
陈晓菱觉得压力很大，因为面对这么多的笑脸，她不知道哪些人是真实的，哪些人是假的。而这些人里，有一大部分都有巴结、讨好的意思。她只想过得更踏实些，可卓玉鸣的出现，不但扰乱了她的私人生活，更扰乱了她平静、踏实的工作。
卓玉鸣的出现就像一枚石子落在了平静的湖心，惊起了涟漪无数，要让那湖水再静下来，怎耐总有风波无数。
这一天，对于陈晓菱来说绝对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