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心求死

他……看见了！

镜流愣了，感受着左脸火辣辣的疼，竟有些不真实。

“如果只是一心求死，你为什么又在刚才希望有人能够来救你？”

“我没有……这跟你们没有关系，只是我个人的事罢了。”

镜流抬起头咬牙道。

“你个人的事？别开玩笑了。”

“白珩正在为你的事向将军支兵。”

“应星为你铸造的这把利剑也是希望你在战场上大发异彩。”

“而我来到这里，则是要把你安全带回去。”

“这早就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说着，林默一抬手，一柄长枪应召显现，随即一记突刺，镜流身后的视肉被扎了个透心凉。

此刻，二人的周围已经被看不到尽头的视肉包裹，林默一边挥舞着长枪，一边淡淡道。

“镜流，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苍城罹难，无数人在你面前变成了嗜血的怪物。”

“你害怕失去，所以封闭了自己。”

“不过，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件事，你太低估了你现在的身边人！无论是我也好，白珩也罢，亦或是应星。”

话末，林默的双眸绽放出金光，一头巨龙开天辟地般从天上显现，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随即俯冲而下，替他扫清地面的所有臭虫。

而一边的镜流在听到这些话后不知为何双眼竟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从不与人过分亲近，因为她害怕失去。

就像苍城罹难那样，所有人都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变成了怪物，而镜流为了自保，握紧了身边唯一的武器——剑。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从那场宛若末日的灾难中活下来……

镜流杀死了阻挡在前面的一切怪物，她的存活是建立在无数的尸骸上面。

也正因此，镜流自学剑伊始，便已在心中种下死志，哪怕是为了苍城罹难的万万人，此生只为斩落这颗星辰而活。

镜流不愿，也再不想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了，所以她选择了只身前往，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过现在……

“我很强，至少我不会被这些区区的臭虫所蚕食，更何况魔阴身对于持名一族而言，影响甚微。”

“所以……我会一直活下去，永远站在你身边。”

林默的语气逐渐霸道起来，带着龙的不怒自威。

持名龙族的长生来自于已陨落的不朽，而非寿瘟祸祖。

也多亏于此，他不用面对很多长生种需要面对的恶疾。

说完，他扭头看向镜流。

“那么……你又如何？你想活下去吗？还是说，依旧觉得此生只为求死而活？”

镜流全身微微一震，她有些犹豫又有些颤抖地伸出手。

她真的配活下去吗？

苍城罹难……万万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作为幸存者，难道不应该背负他们的意志死战到底？

而且，自己又真的配握住对方的手吗？

会不会又会像之前那样……所有人都在自己面前变成怪物……最后只能由自己亲自手刃……

就在镜流思绪万千时，那座由怪物堆叠形成的怪物已经近在咫尺，它们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听上去像是某种跑调的地狱悲歌。

林默深吸口气，喝问。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想和我一起活下去，还是为了所谓的死志？毫无意义的死亡。”

“我……想活下去……和大家一起。”

镜流终于发出了声音，像是刚学会咿呀学语的婴儿那样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完几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来自心底的恨一直压得她无法喘息，就连做梦镜流都会看到死去的怪物一边哭着哀求自己救命，一边张牙舞爪地向自己冲来。

可现在也许自己不用担心了，她有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更有为此不惜亲自涉险前来救她的龙尊……

闻言，林默笑了，目光看向冲杀而来的“山脉”随即将手里的长枪猛然掷了出去。

长枪带着雷霆万钧的命途力量，很轻松便击穿了那座巨大的山脉，无数的怪物还没来得及哀嚎便化作了一地粉尘。

做完这些，林默拉住了对方的手道。

“既然如此，以后就试着为己而活，为身边之人而活吧，你的剑还可以变得更快，更狠。”

……

外界。

“那是……罪人丹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