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新生

“嗯。”

林默点点头。

数月未见，对方看上去沧桑了许多，胡子拉碴的也没用心打理，眼神也憔悴得倘让人心疼。

在镜流疑惑对方要说什么时，林默随后便将自己与应星的打算全盘托出。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可能性很低，甚至我们会成为整个仙舟的罪人，但……也许哪怕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我也想试一试。”

林默深吸口气道。

话音刚落，一把利剑送到了他的喉咙旁边，而紧握剑柄的正是对面的镜流。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云骑军的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镜流冷冷道。

“对，所以我告诉了你，并且想邀请你加入进来，一旦事态脱离控制，我希望你的剑能结束这一切。”

“我……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镜流叹了口气，想到了倏忽那一战，若是自己能够再强一些，兴许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不，我相信你，你的剑，远比你想象得要锋利。”

“所以我想请你在事态无法控制的时候，结束这一切。”

林默认真道。

他并不像照着历史循规蹈矩，所以他将二人密谋一口气说了出来。

他想让镜流来做出选择。

无论是就此斩杀自己。

亦或者加入进来，林默都不会多言。

“你觉得我身为云骑，会同意你这个荒唐的计划？要是失败了，你会永远被关在幽囚狱当中，不受仙舟人待见，同时也会遭持名人唾弃。”

镜流咬牙警告道。

“他人的看法如何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

林默看向她缓缓道。

闻言，镜流手中的剑颤抖了起来，想要用力挥下，却发现平日轻若无物的剑，此刻却重如千斤。

剑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谢谢你，镜流。”

林默轻笑一声。

镜流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道。

“这家伙的运气从来都坏得惊人，但凡驾驶星槎出征，不是阴差阳错被丰饶民的巨兽当点心吞下，便是在敌人的大后方坠机。”

“经她之手的星槎，没几艘能原样回港。天舶司的人背地里都称她是星槎杀手。”

“她那张乌鸦嘴也是，连蒙带猜说出口的坏事十有八九都要应验成真。”

“一来二去，云骑军里敢和她同行的人也不剩几个了，唯有你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疯，陪她闹，明明长着一张万年不化的面瘫脸，但实际上内心闷骚。”

“喝酒的时候傻乎乎的，还总是忘记前天的事……不过，她就是想陪你这样的人去遨游群星。”

“白珩这傻孩子，这种话真应该当面和你说。”

说到后面，镜流忍不住笑了。

林默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道。

“我……”

“我在这再待一会，你先走吧，希望这个选择不会让你后悔。”

镜流转身面对墓碑坐了下来，林默见此也只好扭头离开。

待对方走远后，镜流长叹了口气。

自从白珩消失后，那个人的胸口就好像被敲了个头，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去试着填满，却还是无济于事。

“也许……真的只有你才能做到这一点，填补他内心的空白。”

镜流端起一小杯酒，缓缓洒在了墓碑之上。

……

此后便少了许多云上五骁活跃的身影，唯一还在战场上厮杀的只有那一缕不灭的飞光。

转眼便又是半年而去。

这半年来林默与应星东奔西走，分别收集了能够斩断妖弓祸祖施加在灵魂是的枷锁，获得极致的力量与自由的药方——【龙蟠虬跃】

以及隐藏在古籍里，同时蕴含着丰饶与不朽之力的【化龙妙法】。

最后便是令血肉众生如泥塑形的息壤，也就是最接近【建木】玄根的地方——古海宫墟的最深处，白珩的仅剩的血肉与毛发连同倏忽留下来的血肉都被埋葬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