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又见紫薇

62、又见紫薇

门外的脚步声整齐逼近，院中家丁已慌忙跑来通报。尔泰眉头一拧，拉着小燕子退后半步。晴儿却不动，只轻轻拍了拍柳红的手背。

“别慌。”她低声道，“是官兵的步调，但不是宫里的仪仗。”

柳红冷笑一声：“听得出，是京营巡防的节奏。这会儿不该出现在这里。”

话音未落，大门被推开，一队兵士列队而入，领头之人抱拳行礼：“奉令查访流民入城名册，福府昨日迎娶新妇，需核对户籍文书。”

尔泰冷眼盯着他：“我妻乃皇上亲赐婚配，圣旨尚在厅中高悬，还需查什么户籍？”

那军官不答，只朝身后一挥手。两名兵士便欲绕过主厅，往内院走去。

“站住！”柳红一步横出，手按刀柄，“谁准你们乱闯内宅？”

“公务在身，还请配合。”军官语气不变，眼神却微微一缩。

晴儿这时才缓缓上前，声音轻柔：“王校尉，你平日守西门，今日怎管起东城的事了？再说，流民核查归顺天府管，京营巡防越权行事，不怕被人参一本？”

那军官脸色微变：“晴儿格格好记性。不过……上头有令，不敢不从。”

“上头？”晴儿笑了，“哪个上头？令妃娘娘前日还说，这类琐事不必扰及大臣家眷。你是得了她的口谕，还是借了太后的印信？”

对方张了张嘴，没再开口。

福伦拄着拐杖从侧廊走出，沉声道：“我儿婚事，朝廷上下皆知。若真要查，我不拦。但请拿出兵部调令、顺天府公文，还有都察院备案文书。三样齐备，我立刻交出所有凭证。”

兵士们面面相觑，无人动作。

尔泰趁机将小燕子护到身后，朗声道：“你们查的是人，还是想逼她露怯？刚才一群大臣来闹休妻，现在又来查户籍，是不是非得把她赶出门，你们才肯罢休？”

小燕子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袖口。她知道这些人背后是谁，也知道他们真正想要什么。

晴儿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他们在试探底线。只要我们不退，他们就拿不住把柄。”

那军官终于退了一步：“今日……只是例行巡查。既然福府手续齐全，我们这就告辞。”

他说完，挥手下令撤兵。队伍迅速退出府门，脚步声渐远。

厅中一时安静。

柳红啐了一口：“狗仗人势的东西，早晚收拾他们。”

福伦叹了口气：“这只是开始。他们会换花样，一次比一次狠。”

尔泰握紧拳头：“那就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谁能拆得开我和小燕子。”

小燕子擡头看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她明白，这场风波不会停，而她也不能永远靠别人挡在前面。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哗。

这次却是马车声，清脆的铃铛响伴着少女的笑声由远及近。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请问可是福大人府上？我是从济南来的，特来投亲。”

尔泰浑身一震。

小燕子猛地转头看向门口，心跳几乎停滞。

一辆青布小车停在门前，帘子掀开，紫薇跳下车来。她穿着素净的蓝布裙，发间只一支银簪，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可笑容依旧温婉明亮。

“小燕子”她一眼看见人群中的身影，惊喜地奔了过来。

小燕子僵在原地，眼神中满是困惑。

紫薇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我终于找到你了！一路上打听了多少人才到这儿，你说走就走，连个信子都不留！”

小燕子喉咙发紧，想笑，却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她用力回抱过去，声音发颤：“你怎么来了？怎么敢一个人来京城？”

“虽说我们相识不久，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有点想你了。”紫薇松开她，认真地说，“而且……我也该回家了。”

尔泰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可此刻看着两人相拥，心里仍泛起一丝不安。

晴儿察觉到气氛微妙，笑着上前：“这位就是小燕子提起过的紫薇吧？一路辛苦了，快进屋歇脚。”

紫薇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连忙行礼：“多谢姑娘。我是夏紫薇，冒昧登门，打扰各位了。”

福伦点头示意：“既是小燕子的朋友，便是贵客。来人，安排厢房，备热水茶点。”

家丁应声而去。

柳红打量着紫薇，低声问小燕子：“她真是皇上流落在外的格格吗？不会是假的？。”

小燕子瞪她一眼：“你少胡说，她是亲的，血书玉佩都在身上。”

柳红耸肩：“我只是觉得，她这气质，不像街头混出来的。”

紫薇听见了，微微一笑：“我确实没吃过太多苦。娘把我托付给乳母，在济南长大。但小燕子是我唯一的朋友，这点永远不会变。”

小燕子鼻子一酸，拉住她的手：“你能来，真好。”

紫薇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又看向小燕子，声音很轻：“你嫁给了尔泰？”

小燕子点点头，没躲开她的视线。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我们先去休息一下，想必你也没有好好休息休息…小燕子说。晴儿依附着说“是啊，紫薇，我带你去歇息一番，再做打算吧。晴儿带着紫薇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