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抓到晏绝尘，划清鬼王与皇子的界限，众人再没留在鬼蜮的必要。

一行人遂传送回到大兴……

涂南与苏迩暂时被送到蒲府养伤，池也回到猫村，悄悄将王玉娥送回晏府。

大皇子装出一副与长公主捉拿反贼归案的模样，真是一点也不感到亏心。

中书令前脚还未踏入府门，后脚奉旨传召的刘公公便登门而至。

“中书令大人，陛下有请！”

泊明寒浊摸摸胡须，像是早有预料：“带路吧。”

“这边请。”

奉天殿内，皇甫昌靠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长公主换上一袭宫装，端庄儒雅地立在殿内。

与她相隔不远的大皇子皇甫奕则一脸狼狈，想必是妄图恶人先告状，索性就没来得及更换衣衫。

可惜他早已算错，长公主刚一回宫，便将晏绝尘这个背锅的送到陛下面前。

殿内唯一跪在地上的晏绝尘，此刻正瑟瑟发抖，将头狠狠地埋入地面。

皇甫昌得知泊明寒浊已到，龙颜微展，道：“宣！”

刘公公复高声喝道：“宣，中书令大人入殿！”

“臣参见陛下。”泊明寒浊一撩衣袍，下跪行礼。

“免礼。”

皇甫奕像是见到救星似的，赶忙道：“父皇，儿臣跟踪反贼晏绝尘至鬼蜮，此事千真万确。中书令大人当时也在场，他亲眼目睹儿臣被鬼王挟持。”

皇甫昌清清两下嗓子，将注意力转移到泊明寒浊身上，期待他会说出什么。

中书令感受到射来的目光，朗声道：“陛下，臣确实亲眼瞧见大殿下被鬼王挟持。臣与长公主赶到时，鬼王正扼住大殿下的咽喉，倘若晚到一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奕眼含星光，大松一口气，激动道：“父皇，有中书令大人作证，儿臣绝没干过什么蝇营狗苟之事，还望父皇明察。”

说完还挑衅地瞥了一眼长公主。

皇甫昌听了二人的陈词，看向殿内的另一人：“婳儿，你可有话要说？”

长公主单名一个婳字，皇甫昌遂叫其为婳儿。

长公主上前两步，郑重地回道：“儿臣赶到之时，救下皇兄，中书令大人施展鬼道控制鬼王。据鬼王自述，是皇兄威胁其结为同盟，至于结盟所为何事，儿臣不知。”

“单凭鬼王一面之词，就妄下断言？”

皇甫奕急得都快跳墙，他赶忙自证道。

长公主接着道：“皇兄切莫着急，如今殿内还有晏绝尘，不如听听此事的始作俑者是怎么说的？”

皇甫奕这下反驳不出什么，眼神犀利地盯着地上的晏绝尘，他现在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龙椅上的皇甫昌将手肘抵在膝盖，严峻道：“抬起头来说话！”

可晏绝尘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今日之局面，是他从未遇见过的。

大殿下这次可把他害惨了！

可是他晏家好不容易才有出头之日的一天，他绝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儿子很快便要升至羽林卫大将军，绝不能牵连到他。

他慌乱地擦擦脸上的汗水，稍稍正色后，才抬起头，音色颤抖道：“陛下，罪臣……该死，与鬼……鬼王结盟之事，全部……系罪臣……一人所为。”

他说着说着就涕泗横流，吞吞吐吐：“大殿下试图劝服罪臣，是……是臣贼心不死，冥顽不化！”

“大殿下是……是好人呐……”

他跪爬到皇甫奕脚下，嘶哑地吼道。

皇甫奕似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收敛面上的喜色，拱手作揖道：“父皇可要替儿臣做主，儿臣忠于父皇，忠于灵域。”

又转而对长公主道：“皇妹可别只听鬼王的一面之词，我们是一家人，可不能因为外人便起了内讧啊？”

长公主面上浮出一层愠意，袖中的手心都快要被掐破皮，可她还是镇静如常。

沉声道：“皇兄若当真内心清明，大可不必说这些来企图自证。父皇，儿臣还有人证，或可一试。”

皇甫奕的心瞬间又吊到嗓子眼，他不安地整理衣袖，假装不屑一顾。

只有中书令微微眯眼，仿佛内心早已知晓答案。

皇甫昌问：“噢？还有人证，婳儿，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此人乃前羽林卫大将军涂微之女，涂南！”

龙椅上的人眉头一颤，有些惊诧。

少顷，他才厉喝道：“既如此，宣涂南！”

“陛下，万万不可！”

发言的是许久不曾说话的中书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