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直言相问心意所属
一双大手稳稳接住了她,揽在怀里。
原来就在俩人对话之际,涂南脸色越发苍白,她只是觉得有些累。但苏迩却很清楚,明显是中毒。那棣江修长的指甲恐怕就是毒素的源头。
苏迩被死死捆了起来,但不影响说话,提醒道:“你们的南姐中毒了,是那家伙身上的毒。这位蒲家公子定是能解这么简单的毒吧。”她嘴角轻挑,似笑非笑。
靠在蒲遇肩头,涂南面色白得像纸一样,还不时有冷汗冒出,呼吸也变得急促,似乎异常难受。
蒲遇凝着眉,露出担忧的神色,低下身子环起涂南的双腿将她抱走了,衣带裙纱随着动作不断翻飞。
匆匆忙忙奔回蒲府,蒲遇即刻把脉问诊,看涂南的症状,他迅速解出了毒药的配方,吩咐人去煎药。自己则守在涂南床边,用木系治愈灵力缓解她的症状。但若要根治,还是得喝药才行。
输送完灵力,他给涂南掖好被子,看着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嘴里喃喃道:“唉,上天入地都是管不了你的,你只管大胆去闯,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可他面前的涂南紧闭着双眼,无法做出回应,表情比刚才明显要好多,显出一副放松的姿态,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温柔舒适的檀香木荷花纹床上。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床边的蒲遇不知不觉昏睡在床榻边。这时涂南刚从深度睡眠中渐渐苏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感觉脑中还是一片昏昏沉沉,肢体逐渐有了知觉,她本想起身,轻轻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子,却发现根本扯不动。
转过脑袋一看,才发现蒲遇靠在榻边,头倒下压在被子上。
涂南觉得有些无奈,左手扶住上半张脸,小声道:“这是何苦?”
她本不想叫醒蒲遇的,可谁知恰好煎好药的小厮敲响了门,吵醒了睡得深沉的榻边人。
“涂小姐,该喝药了。”门外的小厮敲了两下门,道。
“嗯?”蒲遇懵懂着慢慢起身,还保持着睡眼惺忪的模样,发现自己压到涂南的被子,慌张地赶紧把手拿开。状似尴尬地走去屋门口端药汤。
见蒲遇端来药汤,涂南全然没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喝药,问道:“这是什么?”
“你中了那怪物的毒,这是解药。”蒲遇温声细语,耐心地解释。
听到自己中毒,涂南颇为疑惑,道:“啊?怎么我自己都没觉察?”
蒲遇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药汤,想把它吹凉,边吹边道:“那种毒我不知是何名,但是跟软精散非常相像,不过效果比其更猛。”
“难怪我一直觉得很累。”回想起昨夜与苏迩的谈话,确实讲到后面,身体越发疲惫,她当时以为只是太长时间没休息的缘由。也难怪苏迩最后会说“他们该担心了”这句话,原来如此,她心想。
“想什么呢,快来把药喝了。”蒲遇见她发呆,带着些命令的口吻道。
闻言,涂南徐徐坐直身子,本想下床来喝药,蒲遇却已将药端了过来,正准备舀起一勺喂她。
一勺一勺喝得多苦,涂南立马夺过装药汤的玉碗,直接一口气咕噜咕噜干了下去。
药汤被吹得刚好,不烫也不冷凉,温润的汤水顺着喉咙滑下,而后才是阵阵苦涩,迅速在味蕾中爆开。
涂南无意识地脸上扭曲一瞬,还不忘逞强道:“这药……不错。”
待她喝完,蒲遇其实也迅速捕捉到了她脸上的不适,接过空碗,立刻递上一小碗糖水,弯了弯嘴角,轻柔地笑道:“喝那么急作甚?来,这是糖水,可以冲淡苦味。”
“我快点喝,至少不会苦太久。”她赶紧接过糖水,咂着嘴回应道。
一碗糖水下肚,嘴里果然苦味淡了不少。看着面前收拾碗具的蒲遇,这个场景,怎么像极了她自己的丫鬟。
不对,他简直比贴身丫鬟都还细致。还会把药吹凉再给她。
想到这,涂南突然回忆起前几日蓓儿跟她说的,于是直言道:“子衿,我问你个事。”
蒲遇刚放下两个空碗,听她要说什么事情,便顺手拾了个凳子放在床边面对着她坐下。
“何事?”
“我们这一辈中,当属你年纪最大,祝安那家伙都娶妻了,你怎么还不考虑这事?”涂南这句话可是没过脑子,直接问道。
蒲遇先是一怔,随后正色道:“额……我还不急。”
还不急,都快两百岁的人了,涂南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莫非早已心有所属了,于是问:“难道,你已有心仪之人了?”
听到这句,蒲遇脸上腾地一下便红了,神色也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
见他如此这般慌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是心中有鬼。涂南清清嗓子,看热闹似的嘿嘿笑道:“被我猜中了吧,是哪家的女子呀?”
蒲遇更加心虚,耳廓直接红了一圈,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可说不可说……”他赶忙摆手道,现在紧张到连眼神都不敢与涂南对视。
顿时,涂南有些失了兴致,只好道:“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有了喜欢的姑娘就赶紧娶回来,不然小心被别人下手了。”她说得郑重其事,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兴奋得不得了。
“啊???”蒲遇迅速将刚才失了的心神稳定回来,但听到这句后,莫名觉得又好哭又好笑。是该说她傻呢,还是天真呢?他心想。
“你再不娶妻,当真要变成老头了!”涂南再次强调道。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了。”蒲遇把头埋下来,很是无奈道。半晌,他开口道:“你怎么会变得这般操心?”
“怎么会有你平时那样操心?”涂南脑子一转,立刻把矛头转向了他。
蒲遇拗不过她,只好罢休道:“唉,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承认,我确实早就有心仪之人。”
“谁?”涂南凑近了些,着实好奇地问道。
“我很早就对她产生心意了,当时我受人所托需要照顾她。但在那之前,她便是我一生唯一的……”蒲遇徐徐道来,待到最后一句话,他终于鼓起勇气直视涂南,悠然间却发现她晃了晃身子。
脑袋垂了下来,又陷入了昏迷。
“唉……”蒲遇叹了口气,也知道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