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两人同行多登对(2)
一连几日，老天爷难得下了几场太阳雨，雨势不大，却足以让天际挂了一道彩虹，落在绿油油的稻田边，田园风光极为美丽</p>
甘棠贴心的替宋钧准备斗笠和蓑衣，但都被他笑着拒绝，“雨具还没穿上身，雨就停了”</p>
这一日，宋钧、甘棠与姚氏用完早膳，依往例，甘棠用油纸包了馒头肉干，水壶装了水，交给要上山打猎的宋钧，再要备斗笠等雨具，宋钧已经走人了</p>
见小姑娘气得鼓起腮帮子，姚氏莞尔一笑，“还不到雨季，真的用不上”</p>
甘棠只能闷闷点头，接着收拾一番，陪着姚氏走家串户的行医，一个村一个村的走动，若遇到贫户，别说诊金没有，还得免费赠药</p>
走了一上午，两人随意吃了干粮喝了水，又绕到另一个村落，这里跟白水村的建筑有些不同，是一座座泥墙灰瓦的宅第，有果树园也有一亩亩水田，听得到鸡鸣犬吠</p>
姚氏行医多年，村人都识得她，也认识随行的甘棠，纷纷与两人打招呼</p>
远远的，一门前有一妇人急忙喊着，“宋家大娘，你快过来啊！还好你今儿来了，我姥姥昨晚摔了跤，痛了一整晚，睡不着呢！”</p>
姚氏连忙加快脚步，甘棠牵着骤子跟上</p>
片刻后，姚氏跟甘棠就进到这座竹篱环绕的大宅子，一进院见到两株桃花，另一边还有一个竹棚子，放了不少农器，不远的屋里听到哼哼喊痛的苍老嗓音</p>
姚氏跟甘棠在妇人的招呼下连忙进屋，只见一名老婆婆斜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p>
姚氏连忙看了老婆婆的脚，再把了脉，确定只有脚腕子月兑臼，于是先转移老人家的注意力，接着手上一转一动，便将月兑臼的骨头给接上了</p>
甘棠崇拜的看了姚氏一眼</p>
姚氏又交代她从药箱里拿出夹板，接过手后固定好老婆婆的伤处，又拿了消炎的丸药，让妇人端了茶水和着药让老婆婆吃下，“这样伤口好得快”</p>
“这几日姥姥嫌天热火气旺，还说她眼睛老是雾雾的看不清呢”妇人又说</p>
“行，我拿几样清火明目的药草，你一天让姥姥喝一份，三天后症状就能缓解了”</p>
妇人千恩万谢的将人送出去，给了一点铜钱，尴尬的再给了一篮鸡蛋</p>
姚氏只拿了鸡蛋，推回铜钱，便带着甘棠走了，等离那家远了，才跟甘棠说：“她们日子不好过，那几个铜钱也许就是全部家当”</p>
“大娘真善良，好心会有好报的”</p>
“是吗？”姚氏语气反而变得沉重</p>
甘棠便惊觉自己说错话，低头捣嘴，知道姚氏这是想起失踪的丈夫跟大儿子了</p>
两人一路慢慢的牵着驴子回到宋家大宅，此时夜暮低垂，屋里让霞光照得橘红，甘棠一路奔到厨房，却没见到宋钧的身影</p>
宋钧这几天替家里添了不少干货，整整齐齐吊在厨房的墙面上，有火腿、干牛肉、干羊肉、腊肉腊鸭等，另一边一人高的食柜里更放了不少核桃松仁干枣枸杞，宋钧直言，若他不在也方便母亲烹煮</p>
姚氏晚几步进来，见小姑娘一脸失望，便刻意开口，“钧儿对棠儿比我这亲娘用心多了”</p>
姚氏开玩笑的大吃干醋，让甘棠不好意思地挽着她的手臂直撒娇，“钧哥哥备这些又不是单单煮给棠儿吃的”</p>
还真是大实话，小姑娘味觉迟钝到不行，可不是便宜了她这个当娘的？</p>
不过今天太累了，她可没力气做大餐，简单做了薛荐，去梳洗吃了些后，说要先打个盹却直接睡着了</p>
宋家大宅有几处点着灯，甘棠洗了澡就倚着门等宋钧，等半天也没盼到人</p>
她回到厨房，灶上的薛薛早就不热了，赶忙动作起来，先架炉火，再往灶里堆柴，要先挑细又干燥的，待点着火后再添些稍粗的木柴，火大了之后丢几根粗柴，再开始蒸薛归甘棠想着这样吃太干，就简单的又煮了个鸡蛋羹，就听外头传来宋钧的喊声，“娘，棠儿，我回来了，我先回屋里洗澡”</p>
“好”甘棠忙回了一声，继续灶上的活儿</p>
不过一会儿，梳洗完换好干净衣服的宋钧走了进来，看到桌上已放了热薛养跟鸡蛋羹，“我娘睡了？”</p>
“嗯，大娘今天太忙了钧哥哥先吃，我还有事忙呢”</p>
“等——”他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已经跑出去了</p>
这一跑甘棠就跑到了云开院，她知道姚氏虽忙，但不忘在入夜后帮儿子巡屋子赶蚊子，虽然宋钧已经说了好几回他可以自己来，但今晚姚氏累到睡着了，她就帮着做</p>
她先到他房里扎了蚊帐，房间外虽然种了防蚊草和艾草，但还是会有调皮的蚊子钻进来咬人，她拿着蒲扇将蚊帐内的蚊子赶了赶，确定没蚊子了，松了口气，累得瘫平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p>
当宋钧四处找不到她，回到房里，便看到睡在自己床上的小姑娘，额上有汗珠，再见她松开的手上是一把蒲扇，就知道她刚刚在忙什么</p>
他忍俊不住的轻声一笑，先拿毛巾轻拭她额上的汗水，再拿起她手上那把蒲扇，小心的坐在床缘，轻轻的替她打扇</p>
小姑娘睡成大字形，因睡得熟，粉唇儿开开，露出整齐的小贝齿，一副无害纯真样，莫名的让宋钧想到小白兔</p>
第二日，占了宋钧床铺的甘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愣了愣，她连忙起身穿鞋就往外跑，却见院子里多了几只皮毛雪白的可爱小白兔</p>
姚氏正蹲着，拿着不知哪摘来的一把女敕草喂食，一听到脚步声，她擡头笑说：“你的钧哥哥天没亮就上山去抓下来，说是送你的，这免子个性温驯，给你玩呢”</p>
甘棠走到她身边蹲下，有点儿尴尬的问：“钧哥哥人呢？我昨天睡他那儿……”</p>
姚氏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话在大娘这儿说就算了，可别拿到外头说，会让人多想的”</p>
她也知道自己说太快，粉脸一红，“嗯嗯，钧哥哥不会一夜都没睡吧？”</p>
“宋家大宅就是房间多，他去别间睡了，还叫我照看你呢，说你……”姚氏一想到儿子红着脸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笑，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儿子也是会脸红害羞的</p>
“说我怎么了？大娘笑什么？”甘棠急了，她不会睡熟时干了什么蠢事吧？姚氏忙止住笑，“没事，只说你睡姿有点麻烦，怕你翻下床呢”</p>
儿子话说得隐晦，但甘棠受伤时她可是照看过她一整夜，知道小姑娘睡姿不好，应该说贪凉</p>
当时虽说天气冷，但屋里烧了炭，小姑娘睡热一处就寻另一处睡，一晚就在床上转了好几遍，中间索性将内衫拉开好几回，还是她帮着穿好，并用温毛巾擦拭，小姑娘才乖巧的又睡了会儿</p>
这阵子小姑娘陪她上山，吃得也多，身材虽依旧纤细，个儿也没长高多少，但前襟可不输春花了，儿子怕是不小心看到了，才会脸红耳根红的，但这事的确不好说破，毕竟两人并非夫妻</p>
甘棠手里抱着宋钧送的小白兔，只想着等钧哥哥回来要问问他，她的睡姿究竟是怎样的麻烦？</p>
“就是翻来翻去，钧哥哥都要以为你是不是没洗澡就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