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她送他礼物
什么意思?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
生怕和他共处一室惹人非议?
他留宿在此,在她看来,是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
她越是这副急于划清界限、处处谨小慎微、生怕沾染半分的样子,就越像一根细小的羽毛,在他心头最痒的地方反复搔刮。
她那副清冷疏离、公事公办的面具,让他无端地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
“呵。”
萧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将帕子丢回水盆,溅起几滴水花。
他转过身,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翻涌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谢德海,”他沉声道,“传朕口谕。”
谢德海立刻屏息垂首,“奴才在。”
“从即刻起,”萧彻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向榆,擢为朕的贴身医女。御前行走,随侍左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的小屋,补充道,“她的东西,立刻收拾了,搬去紫宸殿偏殿安置。”
贴身医女?随侍左右?
还要搬去紫宸殿?!
谢德海饶是见惯了风浪,此刻也忍不住惊愕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陛下这是……?
但皇帝的旨意不容置疑。
谢德海瞬间压下所有心思,躬身领命,“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他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萧彻独自站在向榆这间充满药草香的小屋里,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影。
他唇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想躲?想撇清?
他偏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看她还能如何。
谢德海亲自来传旨时,向榆正在分拣新晒好的忍冬藤。
听到旨意,她动作微微一顿,指尖捏着的干藤茎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她抬起头,脸上并无谢德海预想中的惊惶、狂喜或惶恐,只有一瞬极其短暂的微澜,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随即,她便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平静,放下手中的藤茎,对着谢德海微微福身,“奴婢遵旨。有劳谢总管通传,奴婢这就收拾东西。”
几日匆匆而过,转眼便是萧彻生辰的前夕。
紫宸殿偏殿里,向榆的东西不多,早已安置妥当。
她依旧是那副沉静模样,在御前伺候笔墨、奉茶、调整熏香,规矩一丝不苟,动作行云流水,挑不出半分错处。
可正是这份挑不出错处的完美,让萧彻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冽冷香。
可他却感觉不到她一丝一毫的温度。
她的眼神永远是恭谨而平静的,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墙。
无论他批阅奏章到多晚,她就在旁边安静地候着,像一个没有情绪的精致人偶。
她为他研墨的手指纤长稳定,为他奉茶时指尖的温度都恰到好处,可就是没有半点亲近或喜悦。
难道做他的贴身医女,对她而言只是沉重的负担?
还是说,她心里时时刻刻都在盘算着离开这深宫?
这个念头一起,萧彻只觉得一股烦躁猛地窜上心头,握着朱笔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在奏疏上划出一道刺目的长痕。
殿内的气压骤然低了下去。
正在一旁整理熏香炉的向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低气压。
她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放下香炉,走到萧彻面前,声音依旧是平稳的,“陛下,该更衣了。”
萧彻沉着脸站起身,张开双臂。
向榆如同往日一般,开始为他更换寝衣,穿上那身繁复的明黄龙袍。
她的动作依旧熟练,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擦过他腰侧的衣料,带着微凉的触感。
当她拿起那条象征帝王威仪的玉带,准备从正面环过他腰身扣上时,萧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为了系紧玉带,向榆不得不微微前倾,双臂环过他劲瘦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