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谁也不帮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向榆身上。

柳惜蓉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警告。

夏沫瑶则带着一丝期盼。

向榆这才从容地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是，陛下。”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在场众人。

开始将事情的原委，从瑶嫔穿着北夏服饰入殿问安开始。

到如何言语冲突，再到蓉贵妃如何下令撕衣掌掴，瑶嫔又如何反抗扑打……

整个过程，客观冷静，不添油加醋，也不偏袒任何一方，只是将自己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实事求是地陈述了出来。

萧彻沉默地听着向榆清晰而客观的陈述，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愈发冰冷幽深，如同结了冰的寒潭。

待向榆话音落下，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皇帝的裁决。

萧彻的目光首先转向跪在地上，衣衫破碎、脸颊红肿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的夏沫瑶。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瑶嫔。”

他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蓉贵妃乃四妃之首，如今中宫空悬，由她代理协理六宫之权。你既入大晋后宫，受封嫔位，无论你曾是北夏公主，还是其他身份，都应当恪守大晋宫规，服从管教。此乃规矩，不容挑衅。”

这番话，听起来完全是站在了柳惜蓉的立场上，在指责夏沫瑶不懂规矩，以下犯上。

夏沫瑶猛地抬起头，那双妖冶的眸子里骤然盈满了难以置信的委屈和愤怒的水光。

声音尖锐：“皇上，我没有错！是她先羞辱我在先，她让人撕我的衣服，还打我！您为什么只说我？难道就因为她是贵妃，就可以随意折辱我吗？”

她来自北夏，性情直率泼辣，习惯了爱憎分明，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种看似“偏袒”的裁决。

萧彻看着她激动委屈的模样，脸上却没有一丝动容，反而眼神更冷了几分，语气也更加无情：“瑶嫔，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从你决定离开北夏，嫁入大晋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这里不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任性妄为的北夏王庭。”

“这里是大晋的皇宫，有大晋的法度和规矩。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言行举止，该遵守的，你必须遵守，没有例外。”

他这番话，冰冷彻骨，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仿佛夏沫瑶不是他的妃嫔，只是一个需要被严格管束的下属。

连站在一旁的向榆都忍不住微微侧目，悄悄瞥了萧彻一眼。

她知道陛下心思深沉，不近女色，但也没想到他能对这样一个活色生香、此刻又显得格外脆弱委屈的美人，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话来。

当真是……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吗？

而原本紧张万分的柳惜蓉，听到皇帝这番话，心中顿时狂喜。

陛下果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是在维护她执掌后宫的权威。

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和胜利的笑容，腰杆都挺直了几分，看向夏沫瑶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挑衅。

然而，她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绽开，萧彻那冰冷的目光就如同利箭般射向了她。

“蓉儿。”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莫名地让柳惜蓉心头一凛，“你执掌宫规，管教妃嫔，本是分内之事。但，”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警示和寒意，“瑶嫔终究是北夏国王亲封的公主，代表着北夏的颜面。行事须有度，考量需周全。今日这般动用私刑，撕毁衣物，闹得如此难堪，成何体统？”

“若传到北夏王耳中，你让朕如何交代？朕的后宫，莫非连这点容人的气度和处理事务的智慧都没有了吗？”

这番话，如同兜头一盆冰水，霎时浇灭柳惜蓉刚刚升起的得意和嚣张。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陛下这分明是在敲打她。

责怪她行事冲动，不顾大局。

她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露出半分得意，声音颤抖着应道：“是……臣妾知错了，是臣妾一时气愤，考虑不周，请陛下恕罪。臣妾日后定当谨遵陛下教诲，行事更加稳妥周全。”

萧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言。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几个方才动手撕扯夏沫瑶衣服、掌掴她的粗壮嬷嬷身上。

那几个嬷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萧彻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森然的寒意，“至于这几个胆大包天、敢对主子动手的刁奴，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所有人闻言，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等刑罚，对于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老嬷嬷来说，几乎等同于要了她们的老命。

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也必定残废。

皇帝这是杀鸡儆猴。

“陛下饶命啊！”

“贵妃娘娘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