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谢谢子元

萧彻看着她眼中水光潋滟、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的模样，心中某处微微一动。

他并未多言，只是握着她的手稍稍收紧了些，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晚风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轻轻吹拂着，将最后一缕香烟和纸灰送向遥远的夜空。

那对白色的蜡烛终于燃到了尽头，烛火跳动了两下，悄然熄灭，只余下两缕细弱的青烟。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夜深了，露重风凉，”

萧彻的声音打破这片静谧，却不再带有帝王的疏离，反而像寻常人家丈夫关心妻子般自然，“回去吧。你若想祭拜，日后不必如此躲藏。”

向榆抬起头，泪眼朦胧中，他的面容似乎有些模糊，却又无比清晰地印刻在她心底。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子元。”

萧彻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并未松开，引着她缓缓步出这片隐蔽的角落。

向榆跟在他身侧，一步一趋，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宫墙依旧高耸，切割着四方的天空。

她偷偷侧目，看向身旁男子坚毅的侧脸轮廓。

——

翌日清晨，向榆在偏殿醒来时，仍觉得昨日种种像是一场梦。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萧彻掌心的温度，那从未有过的温情让她心绪不宁。

她起身梳洗，望着铜镜中自己依旧泛红的眼眶，不由得出了神。

“向榆姑姑，瑶嫔娘娘来了。”绿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向榆微微一愣。

她整理好衣襟，迎出门去。

瑶嫔已站在院中，一身嫣红宫装，环佩叮当。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目光从廊下悬挂的风铃落到窗边摆放的兰花，最后定格在向榆身后的寝殿内。

向榆住的偏殿虽不宏大，却处处透着雅致。

紫檀木雕花窗棂，青玉案几，就连榻上的锦被也是上好的云锦所制，远远超出一个女官应有的份例。

“瑶嫔娘娘安好。”

向榆屈膝行礼，声音平静无波。

瑶嫔唇角勾起一抹笑，却不达眼底：“原想姑姑在御前地位举足轻重，没想到竟如此重要。这寝殿，竟是比本宫的还要精致几分呢。”

她的目光扫过室内，最终落在墙角那座精巧的香炉上。

那是西域进贡的珍品，后宫中只得两座，一座在玉芙宫中，另一座竟出现在这里。

向榆垂眸，语气恭敬却不卑微：“承蒙皇上庇佑，奴婢平时需要静心调理陛下的身体，研制药物，故而陛下才会给奴婢这般环境，以免被杂事所扰。”

这个理由无可指摘。

太医署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也都住在条件优渥的处所，只因煎药制药最忌嘈杂和污秽。

瑶嫔轻笑一声，不再兜圈子：“姑姑聪慧，本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日前来，实是有事相求。”

向榆把她迎进屋内，空间里禀退下人。

“娘娘请讲。”向榆面色不变。

“我想要陛下的孩子。”瑶嫔直截了当，目光灼灼地盯着向榆。

闻言，向榆并不意外。

后宫女子，谁不想要个孩子稳固地位？

尤其是瑶嫔这样的异国女子，更需要子嗣来保障未来的荣华，与北夏国之间的纽带。

“奴婢的能耐，只能令陛下来到您宫中。至于要如何做，还是得靠娘娘自己。”向榆轻声回应。

瑶嫔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许多事，还是在事在人为。比如，姑姑能否给我一些能够助孕的药物？或者……让皇上欲罢不能的东西？”

向榆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讽。

果然，后宫争宠，终究逃不过这些手段。

她沉默片刻，终是转身走向一个紫檀木柜。

柜子上了锁，她从腰间取下一枚小巧的钥匙，打开后取出一个白玉瓷瓶。

“这药名为‘梦萦’，无色无味，只需一滴入茶酒，便能让人情动却不迷乱。”

向榆将瓷瓶递给瑶嫔，“陛下只会觉得是情之所至，不会察觉有异。”

瑶嫔接过瓷瓶，眼中闪过欣喜：“多谢姑姑！”

“今晚，奴婢便想办法让陛下再到锦华宫。请娘娘务必抓住这次机会。”

向榆轻声说道，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只是切记，此药每月最多用一次，多用必被察觉。”

瑶嫔连连点头，将瓷瓶小心地收进袖中：“若此事能成，本宫必定重谢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