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及时收手

向榆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上，惊呼一声便猛地冲过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向榆用自己的双手死死抱住萧彻持剑的手臂。

那冰冷的剑锋贴着她的脸颊划过，带起的寒风让她汗毛倒竖。

“陛下！冷静！快住手！”

向榆用尽全身力气拖住他，她仰头看着萧彻那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眸，心痛的无以复加，“子元，你看看我，你醒醒！不要这样！”

她情急之下，再次喊出他的字，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然而，这声“子元”在此刻的萧彻听来，不再是亲昵，而是彻头彻尾的讽刺和背叛。

他被最信任的臣子和最在意的女人同时“背叛”。

“云向榆！你好的很！”

萧彻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她，那眼神中的疯狂和痛苦几乎要将她撕裂，“为了他？你竟为了他来拦朕？你们早就暗度陈仓了，是不是？朕如此真心待你，而你呢？你回报朕的是什么！”

盛怒和嫉妒彻底吞噬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一把挥开向榆。

向榆惊呼一声，被他巨大的力道甩得踉跄着向后跌去，重重摔倒在地，手掌按在冰冷的金砖上，擦出一片火辣辣的疼。

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到萧彻因为她的“维护”而更加狂怒。

竟调转剑尖，那闪烁着寒芒的利剑带着凛冽的杀意，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刺来。

“娘娘！”殿内响起一片惊恐的抽气声。

然而，跌坐在地的向榆，看着那直刺而来的剑尖，心中却骤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决绝。

她非但没有躲闪，反而猛地挺直了脊背，迎着他痛楚而疯狂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她衣襟的前一刹那。

萧彻狂怒的神智骤然被拉回一丝清明。

他看清自己剑指的人是谁。

他发出一声近乎恐慌的低吼，用尽全力猛地收势。

锋利的剑尖险之又险地停在向榆胸前寸许之地，因为他强行收力而剧烈震颤着，发出嗡嗡的鸣响。

萧彻的手在抖，呼吸粗重，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差一点……

就差一点……

巨大的后怕和看到她眼中失望时的心悸，交织成更复杂的痛苦，几乎将他淹没。

向榆见他眼中疯狂褪去，才缓缓开口，“陛下，臣妾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若是认定臣妾有罪，若是想要杀了臣妾，那便杀。”

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脆弱而优美的脖颈线条，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匕首，狠狠捅进萧彻的心口，比任何激烈的辩白和哭诉都更有力量。

“哐当”一声脆响。

长剑脱手落地，在寂静的大殿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彻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地上闭目等死的向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寒霜。

他不再看向榆，而是转向瘫软在地的魏迟，声音嘶哑而疲惫，“魏迟，言语无状，冲撞君上，以下犯上，给朕拖下去，关入天牢，待审！”

立刻有侍卫上前，将魏迟架了起来。

魏迟挣扎着，却仍不忘看向向榆，焦急地大喊：“陛下，榆妃娘娘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臣的错，是臣失言，与娘娘无关啊陛下！”

他越是这般维护，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萧彻听来，就越是坐实了两人“情谊匪浅”，更像是一把盐撒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

萧彻额角青筋跳动，猛地一挥袖，厉声道：“拖下去！”

侍卫再不敢耽搁，迅速将仍在呼喊的魏迟拖离大殿。

“都滚出去！”

萧彻对着殿内所有战战兢兢的宫人和受伤的臣子低吼道。

众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迅速退出去，并小心合上沉重的殿门。

转眼间，空旷而狼藉的大殿内，只剩下萧彻和依旧跌坐在地的向榆。

萧彻一步步走到向榆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俯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压抑，“告诉朕，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

向榆仰着头，毫不避闪地迎上他痛苦而执拗的目光，斩钉截铁，一字一句：“没有。”

“臣妾与魏迟，发乎情，止乎礼。入宫前仅是邻里之谊，入宫后更是恪守宫规，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陛下若不信，臣妾无话可说，但求一死以证清白。”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坦荡得没有一丝杂质。

萧彻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穿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