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母子相见，夫人可信了？

凝露院。

堂堂一府主母，竟然落到这步田地，住在这么一个又小又破的小院子里。

这当家主母做得是真的憋屈。

“咳……咳咳……”屋内，又是一阵咳嗽声传来。

“啊！夫人，您又吐血了。”春露看着顾氏手中锦帕上的血色，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无事。”

顾氏将锦帕扔到水里，春露立即着手将它洗净晾起来，如今这生活，竟是连一张锦帕都消耗不起了。

“这余姨娘实在是太过分了，竟是连夫人您的月例也敢克扣，若是将军还在，她岂敢……还有老夫人也是，竟做主将掌家的大权给了余姨娘……”一旁的春霜也是抱怨不平，可又能如何呢？

“好了，是我没用，连累着你们也跟着我受苦。”顾氏将手放在嘴边，又低低咳了几声，“这些话就别说了，免得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困难……”

“夫人，要不我们给小姐写封信去，有小姐在，不会让夫人受苦的！”春霜提议道，“不然，按夫人这般咳嗽下去，只怕……”

“春霜，不可这般说。小姐如今的处境也不比夫人好多少。那萧王爷对咱们小姐不喜，在萧王府能过得有多好？不被折磨已是不错，何况如今那萧王殿下一颗心都挂在二小姐身上，为了迎娶二小姐，竟与陛下对抗，日后小姐的日子只会更艰难，若是因此去麻烦小姐，只怕小姐的日子会更不好过……”春露低声斥责。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对阿玉不好啊……

君策站在屋外，听着屋内的动静，闻言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春露说的对，玉娘的日子也怕是不好过，我们就别去麻烦她了。”顾氏颔首对着春霜说道，“说来也是我这个为娘的没用，当初护不好远儿，如今也护不好玉娘……咳咳……”

“夫人！”春露见顾氏又开始咳嗽，连忙拿了一张干净的锦帕递给顾氏，“夫人今日话说得多了。”

“嗯。”顾氏点点头，又接过春霜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

“如今这茶，也是陈茶了……”春霜低声嘀咕一句。

“吱呀——”

“谁？！”

听到门开的声音，春露立马低喝一声，警惕起来。

也不怪春露如此，实在是如今的处境实在不容她放心。

她们这个小破院子，每日来的无非就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春露警惕着走到屏风处，刚欲探头出去查看，一角锦衣就已经出现在屏风外，然后，止步不前。

“在下君策，奉父皇之命前来看望凌夫人一二。”屏风外，君策的声音传来。

萧王殿下？

春露眉心一跳，转头看向顾氏。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春霜一听是萧王，当即便慌了。

“别怕，我会护着你们的。”顾氏轻轻地拍了拍春霜的手，然后朝屏风外说道，“谢陛下隆恩。也辛苦王爷走这一趟，臣妇身体尚可，劳陛下记挂。”

“若是如此自然是好，只不过刚才本王听到有人在咳嗽？”君策立于屏风外，门外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映到屏风上。

“那是臣妇的丫鬟受了凉，所以才咳嗽了几下。”顾氏拍了拍春霜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哦，是吗？”君策往屏风处进了一步，“可是本王来的时候听将军府里的小厮说，夫人得了一种怪病，怕过了病气给府内小厮，便自请入了这凝露院，是吗？”

“什么，他们居然这样说夫人？！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春霜听到君策的话，当即眼睛就红了，哑着嗓子低低说了一句。

“无事，他们不过也是为了自己，本也没什么错。”顾氏安慰了春霜几句，便又去回君策，“不过是前些日子受了凉而已，府内小厮说得有些过了，如今已经好了，过几天也就搬了回去。”

这王爷怎么这么能纠缠！

春露看着顾氏越发苍白的面庞，心里也开始急了。

“……是吗？”君策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实称得上是破烂二字，“可为什么本王闻到了一股药味，而且不是治受凉之症的……”

“那是……”

“夫人可要想好了再说，欺骗皇族的罪名，可是不小。”君策知道这样说下去顾氏之后一直拖延，倒不如直接搬出自己的身份施压来的快。

不得不说，这个身份确实好用。

顾氏也不再辩驳，“王爷究竟意欲何为？”

“夫人可否给本王一刻钟的时间，本王有些话想与夫人单独说。”君策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的两个婢女你信任，但本王不信任。”

“这……”顾氏看了看春露和春霜，见她们两个一脸担忧，心下也有了一丝温暖。

不让她们听见也好，万一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只怕会给她们招来杀身之祸。

“春露春霜，你们就先出去吧，我与王爷单独说说话。”

“可是夫人……”春露一脸担忧。

“不必担心，我是二品诰命，王爷不会如此糊涂对我下手的。”顾氏轻轻拍了拍春露的手。

“……是。夫人，春露就在外面守着。”春露说完，就与春霜一同退出屋外。

走出屏风时，偷偷抬眸看了君策一眼。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器宇不凡，果真是一副好皮相。

应当……不会对夫人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