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会是谁？
“一群废物！”
“哗啦——”
白玉砌成的棋盘被一把掀翻在地，圆润的黑白棋子噼噼啪啪洒落一地，些许蹦到刚才说话那人脸上，惊恐地伏低身子，不敢抬头。
“那个女子呢？”
“不、不见了……皇城司最后过来处理，应、应该是被清理了……也、也有可能、是、是被那群蒙面人带走了……”
大皇子闻言，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难看，几乎想将面前的人拆吃入腹，以慰心中满腔怒火。
“宋子恒呢？”
在本王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出差错，这才将培养了十年的宸妃的替代品交给他，哪曾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是被其他人发现那女子的存在，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若是被那伙蒙面人带走还好，再怎么说也是刺杀君策而来，目的相同，可若是被皇城司带走……
大皇子心里暗骂宋子恒一句废物。
“……宋公子他……”那人嗫嚅一番，犹然觉得难以启齿，直到大皇子不耐烦的视线落在头顶，寒意窜上脊柱，这才急忙开口，“宋公子被人断了根……”
“……”
大皇子脸部僵硬地抽了抽，到嘴边的话一时竟说不出来。
“好了，锋儿，先坐下。”
旁处，身穿金色软烟锦彩绣凤纹春衫大袖衣，耳坠金珠串灯笼耳环，头戴点翠金凤含珠步摇，白皙盈盈可握的手腕上戴着白玉莲纹镯的妇人双手齐至胸前，慢慢悠悠地调着茶水。
余光落在底下复命的人身上，“退下。”
那人如获大释，躬着身子连忙退下。
君锋又骂一句废物，才转身坐回原处，拿起沉香木桌上的青花瓷盏一口闷下茶水眉头皱成川字。
半晌，君锋“唰”的一下站起来，看向对面一脸平静淡然的皇后，抿了抿唇，“母后，儿臣派人去追查那女子下落……”
“坐下。”君锋刚迈出一步，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君锋的眼神里带上些无奈。
君锋停下脚步，转身面朝皇后，“母后，若是那女子……”
“那又如何？不论那女子落在谁手里，于我们又有何干系？”皇后秀眉一蹙，抬手让侍奉在殿内的宫人退下，慢步走到君锋面前，“死无对证之人，如何能牵扯到我们身上？若你去寻，兴师动众，这才是真真坐实。”
“可宋子恒……”君锋想到宋子恒，虽说断了命根，但也未必活不下来，这件事，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皇后眼眸一冷，“左右不过一个小官之子，杀了便是。”
“母后……”君锋眉心一跳——他知道自己母后心狠手辣，可随随便便一条人命，何况还是在朝官员之子，如何能随便杀得。
皇后秀眉一横，颇为无奈地看向君锋，“锋儿你记住，斩草要除根，做事要做绝，既然决定做了，便不能给自己留下祸患。”
“否则，那是随时会刺向你的一把利刃。”
君锋咽了一下口水，蹙眉沉思，良久，“母后，儿臣明白了。”
皇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坐下吧。”
君锋坐回原处，抬头看向皇后，“依母后看，那些蒙面人会是谁派来的？”
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目低垂，将问题抛回去，“依你看，又待如何？”
君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响桌面，心里筹谋思量几番，说道，“二弟，君霄。”
“说说看。”
“父皇共有七子二女，如今成年及冠的除了我，便只有二弟。三弟乃宫中宫女所生，无权无势，又养在母后你膝下，断然不可能有这般本事；四弟虽有母家，可到底母妃已逝，为人畏畏缩缩，又喜娇妻美妾，就算有这般心思，也不敢动手；五弟身子羸弱不堪，整日汤药吊着命，更不用说；至于六弟君衍……他似乎并无夺权的心思。”
“是以，便只有二弟君霄。”君锋一口气说完，看向皇后，“儿臣拙见，不知母后觉得如何？”
皇后放下茶盏，锦帕拭去唇边的湿润，慢慢说道，“……为何，不能是君策自导自演呢？”
君锋:“……！”
“虽然没有证据，但本宫的直觉将所有的一切指向君策。”皇后眼眸中露出些许愁态，抬手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不过按理来说，确实是君霄可能性大些，也只有他有那般个本事。”
“至于君衍，他没夺权的心思暂且不论真假，可他那母妃不是省油的灯，近些年来，可是蹦跶得厉害，君衍不愿，他母妃可不会应允。”
“君策就不用说了，陛下一整心都偏向他……”说这话时，皇后的眸子几乎淬冰般冷冽，置于腹前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眸中尽是愤恨，还有……悲痛，“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君策被宠坏了，可如今看来，还是得好好对待一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君锋颔首，“儿臣谨遵母后训言。”
“不必生气垂败，”皇后见君锋一脸愁容，攥紧拳头看着地面，心里叹气——毕竟花了这么久培养那女子，就这么没了，怎么可能不气。
皇后温热的手覆上君锋攥着的拳头上，温言细语宽慰说道，“成王的路上，不可能平步青云。必定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挫折，不到最后一步，万万不可自怨自艾。”
君锋对上皇后的眸子，那眼中的温柔让他心中一软，“是，母后。儿臣谨记。”
“嗯。”皇后放开君锋的手，想到什么，说道，“相府嫡女不日将从云灵仙山修养回来，到时候，你便求娶她为正妻。”
“你如今虽纳了几门妾室，但她们的母家与相府比起来，是万万不够看的。若能得相府助力，对你夺权之路来说，必定会顺畅许多。”
“锋儿，我知你不喜她，可这朝中夫妻，哪怕是你父皇所娶，又有哪一个不是为自身利益。”皇后温热的手掌再次覆上君锋攥起的拳头，温声劝道。
君锋眼眸一沉，“儿臣明白。”
“回去吧。”
“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