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选礼服
苦涩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他下意识蹙起眉尖。余光瞥见梁衿咬着吸管似笑非笑的表情，硬是把那句“好难喝”咽了回去。
“怎么样？”她晃了晃手里的拿铁，奶咖色液体在透明杯壁划出涟漪，“我记得你以前只喝不加糖的黑咖。”
“这个……”他垂眸看着杯身印着的品牌logo，喉结微动，“和黑咖确实不太一样，不过回甘特别。”
他的指腹无意识摩挲杯壁凝结的水珠，就像在抚摸那段被咖啡机蒸汽氤氲过的旧时光。
那时她虽然不爱喝咖啡，却会在他想喝时亲手替他准备，他尝过后觉得她的手艺没有助理的好，想说又觉得自己有点不识好歹，不想说又忍不住，最终只能怪罪于咖啡豆太粗糙。
此刻隔着玻璃幕墙，店招的鎏金字体在暮色里明明灭灭，他突然意识到，真正粗糙的从来不是咖啡豆，而是那个不懂珍惜的自己。
“要不要试试我的？”梁衿突然把杯子递到他唇边，吸管上还留着淡淡的唇印，“不过这款偏甜，你可能……”
话未说完，唐怀深已经就着她的手含住吸管。奶香混着咖啡的醇厚在舌尖炸开，他怔怔望着她耳垂上摇晃的珍珠耳钉，想起有一次出去玩时她也是这样，把喝剩的半杯奶茶推到他面前，他没有接下。
“确实太甜了。”他说着违心的话，却不肯松开齿间的吸管，直到梁衿挑眉要抽回手，他才猛的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门店的玻璃围栏。
梁衿轻笑出声，知道他从不承认自己喜欢甜味，随手将两杯咖啡都塞进他怀里：“不爱喝就多喝点。”
转身时发尾扫过他手腕，带起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走了，晚上还要去华灯试礼服。”
唐怀深站在原地，看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斜斜覆在自己的影子上。
然后，抬起头，坚定地朝着她的背影追了上去。
***
梁衿急着回剧组拍戏，并不想在外耽搁太久，当晚一行人便按照华灯的安排去试礼服。
造型师拉开丝绒帷幕时，唐怀深正在研究茶几上造型奇特的香薰蜡烛，他闻声抬头，手中力道没收住，蜡烛“啪”的一声倒了下去。
“这条腰线的弧度真是绝了！”造型师激动地绕着梁衿转圈，深蓝色鱼尾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在地面流淌，像月光凝成的瀑布。
梁衿对着落地镜微微侧身，指尖抚过锁骨处的碎钻流苏：“下摆重量不太平衡。”她往前走了两步，果然看到左侧裙角比右侧早半秒垂落地面。
“在衬裙里加铅坠就能解决。”
唐怀深突然出声，蹲在地上仰头观察裙摆走势。
梁衿垂眸看他柔顺的发顶：“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在飞机上刚看完《时尚面料力学》。”唐怀深站起来时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个迷你弹簧秤，“要现在称克重吗？”
他鼻尖沁着薄汗，显然刚才在偷偷计算数据。
这些服装设计理论知识对他来说还是太深奥了，又怎么是看本书立刻就能学会的？
梁衿知道他是想展示自己献殷勤，但眼下情况的确用不上，便笑着摇摇头：“先不用，还不一定选这套呢。”
他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退到旁边，工作人员推着移动衣架过来，还有另外两套礼服供她挑选。
造型师恭维梁衿：“这次公司总共就借到了三套，全都在这了，晴纭姐那边都还没选。”
梁衿笑了笑没说话，把目光投向另外两套礼服。
第二套礼服和第一套一样都出自法国知名高定品牌maisondelune，而且是当季最新款，设计感很强，但并不符合大众审美，梁衿不喜欢，便直接跳过没试。
第三套礼服静静躺在防尘罩里，暗纹绸缎在射灯下流转着幽光。梁衿指尖刚触到黑色蕾丝束腰，唐怀深就小声道：“有点夸张。”
造型师掀开防尘罩的手顿在半空，梁衿却已利落地解开束带。十二层黑纱蓬裙如午夜雾气般倾泻而下，银线刺绣的荆棘纹路在裙摆若隐若现，领口镶嵌的暗红宝石像凝固的血滴。
她若有所思：“《南城问情》里我演的那个角色到尾声黑化了，和这个风格倒是差不多。”
她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去试穿，这套礼服的繁复程度明显比第一套要重，花费的时间也更久。
唐怀深见她出来，立刻凑到她身后。
镶满铆钉的皮质束腰在梁衿腰后收拢成x型，银链缠绕的搭扣让他想起中世纪刑具。
她转身时蓬裙扫过他的小腿，落地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按照造型师的指示蹲下身用手机电筒检查裙撑钢骨，发梢蹭着她垂落的缎带，像给黑天鹅理羽的笨拙渡鸦。
造型师啧啧赞叹：“这套和梁衿老师也很搭啊，就是还差个礼帽，到时候再化个华丽点的妆容更适配。”
梁衿觉得这套和第一套都不错，不过她还没尝试过这种复古哥特风，有些想试。
而且正好可以再宣传一波《南城问情》。
于是最后便选定了这套，造型师为她量体裁衣，需要修改的地方并不多。
工作差不多要结束时刘岚打了电话过来：“衿衿啊，你就穿那套深蓝鱼尾裙吧，邓柯亭到时候和你穿同系列的男款礼服，江河平台那边要安排你们一起走红毯。”
梁衿顿了顿，邓柯亭的经纪公司一直想和她炒cp这事她知道，但华灯不是一直觉得他咖位低不肯联合炒作吗？怎么突然愿意了？因为他们的cp热度不错？
不管因为什么，既然是公司的安排梁衿便没有反对，顺从地换成了第一套礼服，重新由着造型师量体裁衣。
马不停蹄地回到c市酒店，梁衿看到手机上书葭发来的她的《少年青春》切片合集。
书葭：［终于播到咱们去的那期啦，衿衿姐美死我了！！！］
梁衿：［可爱小狗.jpg］
她顺着链接点进去大致看了下，觉得自己表现还行。
卢导被她狠狠得罪后难道没有恶剪她？
她切换到微博翻了翻热搜榜，《少年青春》买了许多词条，甚至掺杂着几个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