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戏里戏外

第一场戏很快便拍摄完成，衣服都不用换，很快便进入第二场戏，是夜色中的感情升温剧情。

工作人员用黑布遮住窗户，屋内顿时沉入一片昏暗中，煤油灯在桌上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一幅年代久远的水墨画。

“这是黄芩，清热解毒的。”梁衿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株草药耐心讲解，指尖在昏黄的灯下泛着莹润的光。

晏原时粗糙的手掌笨拙地握着铅笔，化妆师特意在他指节处画的茧子几乎以假乱真，他在皱巴巴的笔记本上描摹着草药轮廓，笔触生涩。

“这里要画圆一些。”她的指尖忽然点在纸面上，他手一抖，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斜线。

“俺、俺手笨……画得不对吗？”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煤油灯的光在他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闪烁的眼神。

“对，但可以更好。”她接过铅笔示范，呼吸带着淡淡的药香拂过耳畔，发梢扫过他的手臂。

晏原时悄悄抬眼望向梁衿，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她脸上流淌，像是给她的轮廓镀了一层薄薄的蜜釉。她的睫毛在灯下显得格外浓密，投下的阴影随着眨动轻轻颤抖，像蝴蝶停驻时微微振动的翅膀。

灯光描摹着她鼻梁挺翘的弧度，又在唇珠上凝成一粒小小的光点。

昏暗的环境里极易滋生暧昧，晏原时屏住呼吸，恍惚间却闻到了几年前大学图书馆里陈旧的书页气息。

忽然停电的图书馆里，他坐在她身旁，借着远处应急灯的光，看她柔和的侧脸，看她因呼吸而轻微起伏的肩膀，看她散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耳垂。

他鬼使神差地凑近，即将触碰到她唇角时，白炽灯骤然亮起，将那抹暧昧照得无所遁形。

他局促不安，她却只是在笑。

“王同志……”

梁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晏原时骤然惊醒，这里是片场，不是图书馆。

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旧梦重温，他方才竟又一次不自觉地倾身靠近她。

剧本里没有这段剧情，监视器后的郑导却迟迟没有喊停。镜头里，女医生微微后仰的脖颈和青年僵在半空的身影，恰如其分地演绎出了那个年代欲说还休的情愫。

梁衿垂眸掩去眼中的波动，指尖还按着黄芩干枯的叶脉，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

“王同志，你、你是要看这棵黄芩吗？”林医生似乎很无措，却还是强撑着给这青年找了个借口。

青年似是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退后，面红耳赤地道歉。

导演没有喊卡，两人的临场发挥都很符合人设，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很好。

之后又单独补拍了几个需要的镜头，便到了午休时间。

梁衿算是客，没有单独的房车，晏原时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折叠椅，笑着问：“衿衿，去我那里吃饭吧？”

她欣然同意。

两人许久没同桌吃过饭，拍《仙缘》时虽然一起在外住过一段时间，但拍戏太忙，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剧组里解决吃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