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梦，非梦

大梦不知年。  梦中越快乐，醒来的那一刻便越空虚。

与如来第一次对抗，在其手中救下青白两女，玉佩碎裂。

从那时起，楚洵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场梦。

他记起了白素贞和小青的身份。

同样，也记起了阿修罗，如来，两个证得圣人境的高手。

他不知道众人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也无法分辨这里的众人是否真实。

或许一切都是虚幻。

直到他想起紫衣女子。

楚洵不知道她是谁，但能判断出，对方应该是魔族的身份。

一个原本在自己记忆中并不存在的人，突然出现于梦中，楚洵已经开始对这梦境产生怀疑。

其实从最开始楚洵就有力量。

虽然掌握的力量很少，但在他恢复记忆后，面对当时还未成长的如来，楚洵轻易就可以斩了他。

但楚洵没有动手。

如来不知道其中原因，却看出了楚洵的实力。

从对方挡住自己攻击那刻，如来就已经清楚。

所以，一直都没有如来放过楚洵三日的说法。

是楚洵，放了如来。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虽然不清楚对方放过自己的原因，但如来仿佛看到了楚洵放下屠刀的希望。

所以，他在顿悟后，便突然幻想，“帮助”楚洵打破梦境，皈依佛门。

殊不知，楚洵这么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不希望梦境中的罗修醒来罢了。

他能感觉到，若是罗修，也就是阿修罗，发现了他不是“书生楚洵”的事实，这个梦境就会消失。

但判断楚洵是不是“书生楚洵”的，不是罗修，而是这个世界。

在楚洵明白这是个梦境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就被某种力量抹去了大半。

楚洵能够感受到，小城周围数百里之外，尽数成了一片虚无！

在那之后，再也不会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到小城，小城之人出城百里后也再不会有机会返回。

他们都和那片虚无一样，永远消失在了楚洵的梦境中。

楚洵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当自己一旦作出一丝违背“书生楚洵”形象的举动，这个世界就会离自己更远一分。

最重要的是，如果楚洵施展出不属于“书生楚洵”的力量，无论罗修是否在场，是否亲眼目睹，这个世界都会距离梦碎更近一分。

所以他不愿当着罗修的面斩了如来。

也不敢暴露自己记起青白二女的事实。

哪怕罗修不在场了，他也几乎也不敢作出一丝一毫违背“书生楚洵”形象的举动。

他不愿亲手毁了这个世界。

他只希望，这个梦境能再多留几时，多留几刻，也再多留几分。

甚至这个世界只要能多留一瞬，他就愿意再做一瞬的“书生楚洵”。

这是楚洵入梦之后最大的期望。

可惜如来不给楚洵机会。

当街拦住了青白二女，欲要斩除。

楚洵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女死在他面前，下意识出手的同时，世界距离破碎又更近了一步。

为了维持即将崩溃的世界，楚洵以大道所迫，导致如来第一次甘愿在楚洵面前俯首退去。

但如来知道，楚洵也知道。

三日之后，以如来自己对大道的一身感悟，破境如喝水一般，成长定是恐怖无比。

到那时楚洵绝非对手。

然而，明知必死，明知梦境会因此破碎，楚洵却还是来了。

他想看看，梦境中的“佛”是否真的慈悲。

也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尽力了。

他不愿最后时刻继续留在罗府。

因为他不愿看见罗修对于梦境破碎的失望，不愿让罗修伤心，哪怕一分。

他怕看见罗修那样伤心的面庞后，自己会更加不像“书生楚洵”，这样的自己只会更让对方伤心。

所以，他选择深夜独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