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6章2018年,但我愿意试着喜……
第16章第16章2018年,但我愿意试着喜……
去济州岛的拍摄计划,是在一次内容组的例行策划会上突然定下的。
kclpany联合韩国文化艺术振兴院,发起一个名为《边界上的艺术生活》的纪录短片项目。
第一站选在济州岛南部一片由旧渔村改建而成的驻地艺术区。
项目目标是以“城市与海岛边缘的创作者群体”为核心,用纪录视角呈现艺术创作与地景生活之间的微妙关系。
拍摄人选原定是内容组配合导演小组派两人前往取材,出镜部分由驻地艺术家本人完成。
可就在议题临近收尾时,郑禹胜忽然出声:
“我去。”
会议一瞬间安静下来。
内容组主管笑着试探:“可是您的通告不是……”
“济州岛那边有个早期拍摄场地,我刚好可以顺路看看。”他转了转笔,语气淡淡,“顺便做调研。”
“那……需要搭配一个团队同事?”
“谢安琪吧。”他说得平稳,甚至没擡头看她。
谢安琪坐在长桌另一端,手指微微一滞。
她没料到会被点名。
会议室里几人交换眼神,有人小声咕哝:“她不是实习吗……”
主管拍板:“也好,安琪最近在负责空间采样文案,现场也需要文字统筹。”
她点头应下,没有辩解,也没有感谢。
只是笔记本上那行刚写好的句子,笔迹忽然收紧。
她知道,这不是“顺便”,也不是巧合。
但她不会问,没有必要,而且她知道,他们都不会问。
出发那天早上,机场一号登机口前。
谢安琪提前到了,穿着灰蓝风衣,头发简单束起,身旁只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登机箱。
她翻着平板,在复核拍摄设备登记表。
郑禹胜是登机前十五分钟才出现的。
他穿着深灰夹克,牛仔裤,肩上斜背着一只单肩摄影包,拖着随身行李,头发微乱,眼下有轻微的青影。
“昨天拍摄电影出了点状况,通告延后。”他走到她面前,说得像是一句不带情绪的播报,就好像前几天的缠绵都是虚假的幻想。
谢安琪对于他的变化,心里有些异样,但表面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资料我提前传给你了。”
他“嗯”了一声,把行李推进托运口,接过她手里的登机单,“走吧。”
他们并排而行,却不说话。
不像夫妻,像公事公办的拍档。
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在无人知情的场合,长时间共同出现。
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对kclpany来说,他们“老板与实习统筹”;对这趟旅程来说,他们是“偶然组合的工作搭档”;而对他们自己而言,他们是——一纸三年合约下的“沉默同居者”。
虽然时而变得缠绵,但经常性冷漠,就好像只有夜色和酒才能唤醒沉睡的爱意一般。
……
飞机起飞后,谢安琪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戴上耳机,一边翻文件一边标记路线,在平板上画出拍摄重点区域:西归浦旧渔场、石头爷爷雕像走廊、无人码头和那座被改造成艺术工坊的老灯塔。
她写得专注,时不时擡头望向窗外云层。
郑禹胜则坐在她旁边,一直闭着眼睛。
直到她侧身拿水时,不小心碰到他手背,他才轻轻动了动。
“我没睡着。”他低声说,“你在标灯塔?”
“嗯。”
“我记得那里早上光线很斜,适合拍定格。”他说完,又闭上眼睛,“以前拍电影就是在那边。”
谢安琪抿唇点头,没说话。
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贴得极近。
她不敢问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也不敢问,他是不是也记得——十几年前初夏的旧港口,她站在海边,见到还是少年的他,那时的郑禹胜为她弹奏音乐,想起她说要学剪辑,他说:“以后我拍广告,你来剪吗?”
那是她从过去带回来的记忆。
但现在,她不确定,他是否也背着同样一段。